第五道神通,悬笔判往生·逆命簿,成!
陆归尘立于十万墓碑中央,指尖捻着块带血锈的粗布。
当九幽裂谷的风雪重新呼啸时,他听见三十七年前的井底传来闷响——那是母亲断指叩击米缸盖的节奏,混着自己啃噬观音土时的呜咽。
外界白霜的裙裾染上永恒靛蓝,每道褶皱都暗藏《夜深沉》曲谱。
她突然明白,那些孔雀绿毒火与酸涩雪暴,不过是陆归尘未落尽的童年泪。
最后一滴血珠从虚空账簿坠落,在冻土上凝成微型染缸。
缸中浮沉着所有敌人的残魂,他们正用染料的青紫色,在缸壁刻写自己的墓志铭——每道刻痕都是陆家门框的第七道划痕的复刻。
「甜渊无问处,往生皆归尘。」
当陆归尘转身离去,九幽裂谷的雪突然有了温度——那是母亲熬糖时的灶火,混着三叔公酒葫芦里未凉的陈年血锈。
陆归尘的睫毛颤动时,凝了六千年的冰晶簌簌碎裂。
第一粒碎冰坠入染缸虚影,溅起的酸涩波纹漫过瞳孔——那对曾浸在米缸缝隙间的童眸,此刻映着九重轮回的靛青。
眸启刹那,右眼残留的血锈凝成《无痛碑》末笔,左眼却浮起母亲塞糖时的笑纹。
他的眼睑如褪色粗布般掀起,风雪突然失重悬停,每一片雪都刻着货郎谶语的松节油纹。
指尖微蜷,垂落的右手无意识捻动,三根染蓝的丝线从虚空抽离——那是往生衣的余茧,裹着青衫客最后一声啼哭。
丝线崩断时,他掌纹间淌下带糖渣的血珠,落地竟凝成三叔公酒葫芦的檀木塞。
骨节轻响,颈椎如老井辘轳般转动,喉间裂痕渗出孔雀绿毒火。
当喉结滚过第七道轮回的刻度时,风雪中炸开布老虎的棉絮——那些碎冰棱的月牙淤青,正化作《夜深沉》的颤音符。
身动,陆归尘屈指抵住眉心,井底血珠凝成的冰坠突然蒸腾。
白霜看见他的指节正在幻化:时而透明如母亲缝衣的银针,时而凝实如三叔公的藤杖,最终定格在染布匠特有的靛青色。
靴底抬离冻土的瞬间,十万墓碑虚影在雪地绽放。
每步踏出的不是足印,而是《陆氏鬼碑》的残章——"甜到极处即无味"的篆文裹着霉丝,随步涟漪漫过九幽裂谷。
当他振袖扫落肩头雪粒,那些冰晶竟化作算珠嵌入虚空账簿。
白霜的剑穗突然绷直——末端缀着的血米凝成微型米缸,缸盖开合间传出母亲断指叩击的闷响。
陆归尘望向裂谷尽头的晨曦,瞳孔深处浮起第七道门框刻痕。
那道曾被父亲刀刃偏斜的划痕,此刻正丈量着天地间所有因果的深浅。
眸色流转间,左眼褪为灭门夜的墨黑,右眼凝成观音土的白垩。
当双目虹膜交织刹那,虚空突然坍缩成布老虎腹中的碎冰宇宙——那里冻结着所有敌人的「甜痛值」,正被《夜深沉》琴弦切割重组。
唇角噙刃,他忽然笑了。
那笑纹如染缸裂纹般幽邃,舌尖翻出半块未化的麦芽糖:"娘,这糖不苦了。"糖块坠地时,九幽裂谷所有冰魄蟒同时僵死——它们的竖瞳里,正映出陆归尘以血锈为鞘、往生衣为刃的崭新道躯。
最后一道染缸虚影消散时,陆归尘的鬓角白突然返青三寸。
他俯身拾起货郎当年摔碎的瓷片,指尖抚过裂纹处新生的糖丝——那松节油味的谶语,已化作《无痛碑》的注脚。
白霜的剑刃突然低吟。她垂见刃身凝着句血色冰篆:
「往生无问处,甜渊自归尘」
——恰是陆归尘睁眼时,睫毛抖落的第一粒轮回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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