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穿的素服,通体却有贵气,而且,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
那位夫人身边还带了位看起来就很能干的妈妈。
沈棠雪看了一眼,只礼貌地颔首,便接过阿诺递过来的东西也往里走。
待走到牌位跟前,那位夫人竟也是在那儿等着,看她过来,这才温声道,“今日我是来给恩人上香的。”
只这一句话,便让沈棠雪愣在原地良久。
“……您,您是靖安侯夫人?”
“我娘家姓周,小字阿梅,我这条命是你亲生阿娘用命换回来的,你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周姨或梅姨都可。”
“岂敢岂敢,小女见过周姨母。”沈棠雪连忙行礼。
以她和江淮衣已经定了亲也下了聘的关系,若侯夫人要摆未来婆婆的架子,也是使得的,但对方让她叫一声姨母,便是在主动拉近关系。
她也不能不识好歹。
二人简单地寒暄过后,沈棠雪便给她母亲吕氏上了香,烧了纸钱。
侯夫人也一并上了香,再度感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也言道:“昔年咱们定下的儿女亲事,总算快要实现了,婚期定在了中秋,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到时候,也一定会请恩人你一并去做见证的。”
沈棠雪意外地看着侯夫人。
后者回过来一个笑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恩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与我家那个混不吝的小子成婚,少了谁见证,也不能少了她的见证。”
说完,又道:“想来你也有很多话要跟你阿娘说,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在外头等你。”
然后便出去了。
胡夫人的体贴和周到,出乎意料。
沈棠雪道了声谢,当初我只剩下他一个人时,看着牌位上的母吕氏等字样,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
“母亲,女儿已经十八岁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同您当年救过的那位靖安侯夫人的儿子——靖安侯世子成婚了。”
“因为他的家世显赫,地位卓然,陈氏母女一度产生过半价的念头,但最终因为那位世子的风流名声而改了主意。”
“沈家的情况想来不用女儿说,您心里也是有数的。都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女儿少时不懂这句话,如今才知道,人心之险恶。”
“至于显赫的靖安侯府,侯夫人方才也给您上了香,想必,有您的这层关系在,女儿嫁进侯府他们也不会亏待了我的,总归是比在沈家寄人篱下要强一些。”
“不过,女儿说这些也不是想给您添烦恼的,女儿只是想让您知道,您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你在那边不要太多牵挂。”
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像江淮衣两次帮她撑腰出气,像侯府给了她很丰厚的聘礼等等。
念念叨叨地说了许久,等那长长的香都要燃尽了,她这才止住了话头。
“母亲,女儿改日再来看您了。”
……
侯夫人主仆二人一直等在外面没离开。
沈棠雪出来时,侯夫人便扶着她那位妈妈的手站起来。
“周姨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沈棠雪开门见山道。
侯夫人点了点头。
她身边的李妈妈连忙说道,“沈大姑娘,我家夫人请寺里的小师傅准备了间禅房,咱们移步去禅房里说吧。”
沈棠雪看了看侯夫人略显苍白的唇色,缓缓地点了头。
等她们都离开之后,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进了殿内。
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贡品和香烛纸钱,又给沈棠雪的母亲吕氏上香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