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心里闪过的念头吓了自己一跳,连忙默默在心中对侯夫人念了好几句抱歉。
沈棠雪要不是亲眼所见,还有侯夫人作陪,她都要怀疑自己今日见到的是个假的江世子了。
等等,他去给母亲上香了?
沈棠雪第一次为错怪了他而感到不好意思。
“世子有心了。”
江淮衣又轻声道,“应该的。”
沈棠雪还是没能习惯这样说话轻声细语的靖安侯世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江淮衣疑惑地回视。
沈棠雪猝不及防便望进了那双漆黑又带着些许怜爱的瞳眸中。
等等,怜爱?
不期然对上她乌溜溜的杏眼,江淮衣也有些舍不得移开。
她眼中有茫然,有困惑,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嫌弃?
侯夫人:“咳。”
一声佯咳,把沈棠雪和江淮衣都不约而同地拉回了现实。
沈棠雪咬了咬下唇,有些心虚,她竟然从风流之名遍盛京的靖安侯世子眼中看见了怜爱?
她是眼花了,还是跟侯夫人聊天太过投入,就把他也给带入了?
江淮衣摸摸鼻子,便迅速地回到纨绔子弟的状态,一屁股坐在了侯夫人身边。
“娘,时候不早了,你们再说一会儿话,咱们就该回去了,迟些就要起风了。你身体不好,不宜吹风的。”
“说什么起风不起风的,原本我们聊的好好的,你一来,把美好的气氛都给打断了。”侯夫人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江淮衣:“……”虽然我知道她是您恩人的女儿,但也不至于如此厚此薄彼吧。
“我这还不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你这病这么久也不见痊愈,老爹不日就该回京了,到时候见您还没完全好起来,不得把我皮揭了。”
再者说了,她若是回去晚了,她那个不像话的亲爹,和不靠谱的后娘又该有话说了。
而且以后沈大姑娘就会嫁到侯府了,她们婆媳俩的还怕没有时间叙话?何必急在这一时。
沈棠雪只看见了江淮衣对侯夫人的关怀,便也跟着劝道:“周姨母,世子说的没错,时候不早了,这城郊风大,您有头疼的毛病,再吹了风就不妙了。”
而侯夫人却听从了江淮衣的弦外之音,对自己的儿子“嘁”了一声,转向沈棠雪时,又是慈眉善目的长辈。
“好丫头,还是你说话中听,那改日我给你下帖子,请你来家里坐坐。”
“好。”
“娘,你这是偏心,因为我跟她说的是同一个意思。”江淮衣抗议道。
沈棠雪:“……”这位江世子不但风流,还幼稚。
侯夫人:这有什么可吃醋的,还以为他开窍了呢,结果还是那个没开窍的榆木疙瘩。他
“丫头,让你看笑话了。以后还有什么不周到或失礼的地方,还望你多多海涵。”侯夫人这话说的真心实意,绝没有半点掺假。
沈棠雪忍着笑应下。
他们一同出了山寺,入了城,民居和官邸就不在一个方向了。
侯夫人原本是想先送沈棠雪回家的,她婉拒了,一来是今日起风了,对侯夫人头疾有碍,二来,确实也没有几步路了,而且她也有马车。
侯夫人知道她的顾虑,她是不想侯府被沈家那些人攀扯上,但已经是要做亲家的,光回避是回避不了的。
但即便如此,侯夫人也没有急着跟她讲道理,由着她去了。
只是临行前又交待了一句,“你把嫁妆单子给了刘管家,那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让他用心操办的。”
这一句,便是侯夫人给她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