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因为有侯夫人的帖子,而且刘管家也在,并且没有表示任何的疑义,也足可见这的确是侯夫人的意思。
她便没再坚持,只道,“便是不去更衣,小女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她俏脸微红。
江淮衣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侧过头,“……你,速去速回。”
出了门,她和阿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诺便回来了。
和去了一趟茅房的沈棠雪汇合,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前厅。
再之后,便随着江淮衣出发了。
而跟着江淮衣来的李妈妈,却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直到此时,陈氏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刘管家,这位李妈妈是?”她带着试探地打量了李妈妈一眼,带着一些讨好的味道。
刘管家没答她话,径自又坐了回去,“我家世子和未来少夫人的婚期已定,算算时日,也就两个半月多一些,时间很紧,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刘管家的意思是?”陈氏问道,
“既然少夫人将她的聘礼和嫁妆的事情都交给我这下人全权处置,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便是来与沈太太对一下嫁妆单子上的东西的。”
“什,什么嫁妆单子?”
“自然是我们家未来是世子夫人交与我的,她的亲生母亲——我家夫人的救命恩人吕氏太太的嫁妆单子。”
这一番话让陈氏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那小贱人,果然是她干的好事!
“请恕民妇无礼。”陈氏到底是经过了一些风浪的人,脸上很快挂起了微笑,“大姑娘父母尚在,商讨嫁妆事宜,怎么也要与我们谈才是。”
“刘管家虽然是侯府的管家,但若由你来跟民妇谈,靖安侯府未免太过欺负人了。”
她还要摆母亲的姿态,李妈妈自是不会惯着她的。
“沈太太言重了,刘管事只负责跟你对少夫人亲生母亲吕太太的嫁妆单子,至于你们沈家要出多少嫁妆,由我来跟沈太太你谈。”
“你?”陈氏皱着眉,又端起沈家主母的派头,“就算你是侯府的人,也轮不得你……”来跟我谈嫁妆的事。
话音未落,李妈妈便掏出了一块靖安侯府的腰牌。
“这是我家夫人的腰牌。连日来,我家夫人为了操办世子和少夫人的婚事,多有操劳,今日有些头疼,不好出门出风,便差遣了我代替我家夫人来。”
“沈太太,我家夫人总有资格跟你说话吧?”
能,怎么能说不能呢?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质疑靖安侯夫人的身份?
陈氏恨极了,嫁给沈复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过这种屈辱到了极致的感觉。
“见过李妈妈。”陈氏屈膝行礼,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却不敢露出半点的不高兴来。
侯夫人让一个下人拿着她的腰牌前来,却要自己以尊重她那个侯夫人身份一般地尊重这个下人!
这分明就是要把她陈婉茹的脸面往泥里踩,偏偏别人还挑不出她靖安侯夫人的一丝错处!
甚至,别人知道侯夫人为了沈棠雪的婚事,事事亲力亲为,只会夸奖靖安侯夫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夸她十多年前的恩义,至今记得,并且要还在恩人的女儿身上!当真是世间难得。
“沈太太倒是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确实能省不少力气。沈太太,你说呢?”
李妈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终于露出了个满意的表情。
陈氏:“……”打了我一巴掌还问我疼不疼,有意思么?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