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亲的对自己儿子再了解不过,太后一眼就看穿了迟胤的想法,“你想把祁安安留在宫内?”
迟胤未否认,缓慢呷了一口茶,“有何不可?”
太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气道:“皇上,这两年来,你将那些与上官昭神似的女子纳入宫中,哀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晓。可祁安安是迟祁未婚妻,抢弟媳,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诟病吗?”
迟胤被她指责,没什么表情地撩了撩眼皮,“他们还未成婚,算不上弟媳。”
之前那些与上官昭相似的女子,他要不要都可以。
可祁安安……他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下了决心要将她纳入后宫!
见他执迷不悟,太后面色铁青,一时口不择言。
“上官昭已经死了,是你亲手害死的!便是祁安安与上官昭再相似,她也不是她!阿胤,你非要这样继续自欺欺人吗?”
砰!
迟胤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每个人都在跟他强调,是他害死了上官昭。
他越是想逃避这件事,他们便越是频繁地提醒。连他自己,都不可控制地一遍遍回想她死前的场景。
就连睡着了,他梦里也尽是她倒在血泊里,用绝望眼神看着他的场景。
她分明那么多次能活下来,可偏偏每一条活路,都被他亲手堵住,最后她只能以最痛苦的方式丢掉了性命。
“儿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迟胤手一点点攥起,不想提这个话题。他起身,走了出去。
太后还想再劝说,可见他真动怒,也不敢多言,只能独自生闷气。
迟胤心如乱麻,他每次都喜欢用忙碌去逃避这种痛苦,可今日他却突然想起了祁安安。
她只有侧脸跟上官昭相似,可她带给他的感觉,却像极了上官昭。
“祁安安的身份,可调查清楚了?”迟胤问道。
暗卫单膝跪在他身前,“回皇上,查清楚了:祁安安生父乃是上官老将军手底下的兵,她年幼丧父丧母。南阳王没有女儿,偶然见到她,颇为喜欢,就认作了义女。此女从小身娇体弱,极少出家门。”
“今年三月,南阳王出面,定下了她跟玉凌王的婚事。这是她的画像。”
暗卫双手将画像呈于迟胤身前。
迟胤接过,打开画像,见画上女子与祁安安一模一样。
她的身份毫无端倪,根本不可能是上官昭。
难道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吗?
迟胤看着画像,神色晦暗不明。
另一边,上官昭随太监去往住处,却被带到了皇后才会居住的万春宫。她曾经在这里居住了三年,如今再回到这个地方,却只剩下后怕,还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
太监退去,上官昭紧蹙眉头坐在椅子上,猜测迟胤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认出她了?
光是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上官昭都冒出一身冷汗。
恰在此时,窗户发出窸窣的轻微响动,紧接着一道人影跳了进来。
“谁?”
上官昭武功不在,但她自小练武,那点警觉还在。
她猛地站起身,朝窗户那边看去。
“是本王。”
懒洋洋的熟悉的语调传来,上官昭看着迟祁那张俊美的脸,从暗处一点点走出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松懈下来。
迟祁走至桌前坐下,哼了一声,“将你安排在皇后才住的万春宫,还不许本王跟你一起,傻子都能看出来迟胤的心思。”
“不可直呼皇上名讳!”
上官昭生怕隔墙有耳,她四处扫了一眼,拧着眉小声提醒。
迟祁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眉宇间染上几分不快,“被强行招进宫,也看不出你紧张。阿昭,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她虽同意嫁给他,但他一直很清楚,她愿意嫁给他,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她对他并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