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个字,像一封情书,被他不断拆开又合上,反复摩挲直到边角微微卷起。
衣帽间很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吹出的白噪音。他突然觉得这风吹得很粗暴,快要惊散了这三分酒意七分娇的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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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丝领带彻底松脱,软绵绵地躺在膝头。电话拨出去的时候,江获屿根本不指望会接通,谁知竟真的通了。
听筒里先传来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正贴着话筒滑动。他忽然极清晰地想象出温时溪此刻的模样,大约是陷在蓬松的被褥里,手机夹在耳朵与枕头之尖,丝一定有些乱了,挠得鼻子皱起来。
“喂?”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陌生。
她从电流那端传来一个同样的音节。平日里清凌凌、像透明玻璃樽的声音此刻装满红酒,摇摇晃晃地,醺得话筒对面的人神志不清。
“时溪……”
“嗯?”
“时溪……”
“嗯?”
……
来来回回同样的话语,在虚空中打了个照面,就完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密谈。
他在第五次呼唤她的名字时,那音节已经褪去了最初的郑重,在唇齿间滚成了轻佻的逗弄,“时溪”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像根羽毛在她耳廓里搔。
电话那头依旧传来一声含混的鼻音,只是应得愈短促了,像只被惹恼的猫儿从喉咙里挤出呼噜。
江获屿笑出声,笑声从胸腔里噗噗地往外冒。衣帽间的枝形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柚木衣柜上,那团黑影随着笑声轻轻抖动,边缘被木纹晕染得模糊。
“我喜欢你。”他趁乱将那句在心底沤了许久的话抛出去,又追上一句,“你也喜欢我对吗?”话音在寂静的衣帽间里孤勇得格外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他几乎能听见她浅浅呼吸拂过麦克风的沙沙声。终于,她吐出三个字,带着微醺的固执,“我没醉。”
-
温时溪在被褥间翻了个身,眼皮挣扎着掀起半分未果,索性放弃。他的笑声从话筒里溢出来,忽远忽近,荡来荡去,载着太多她此刻无力揣摩的秘密。
“江获屿……”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尾音黏黏糊糊地拖长,“我想睡了。”
“好,晚安。”他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她将阖未阖的意识。
“晚安。”她含糊地应着,手机从指尖滑落,陷进蓬松的枕头里。
意识渐渐下沉,如同坠入一片深蓝的海。恍惚间又有光刺进来,江获屿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两侧的壁灯照亮门牌号,他的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倒下了,像被抽去提线的木偶,只剩一堆木头散乱地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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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通道的门打开,干燥的混凝土气息扑面而来。温时溪的手从门槛外探入,精准攥住江获屿的领带。领带绷紧成一条直线,他顺势向前,被拽入了楼梯间。
“虽然会被保安现,但我准备好了。”江获屿双手用力将西服外套向两侧扯开,“来吧!”他轻轻咬着下唇,将胸膛往前挺了挺,眼底那颗泪痣泛着光,像水浸过似的,湿润妖冶。
温时溪绷紧唇角,猛地抬起手,却在掌心即将拍上他胸膛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你最近一次去医院检查心脏是什么时候?”
“我心脏真的没事。”
“我问的是什么时候?”
见温时溪的声音沉了三分,他也收起了那股浪荡劲,“去年吧,怎么了?”
“那你今天再去一次。”
江获屿眉头微蹙,“最近真的没时间,等周年庆之后就去。”他想着确实得去医院一次,拍张x光证明自己心脏没事。
“那你身上随时带着药。”周年庆就剩四天了,她也明白状况紧急,随身带着药到时候至少能急救。
“我真的真的很健康,”他扯开外套往前凑了凑,“不信你摸摸。”
“啧——”温时溪眼睛眯得狭长,一巴掌重重拍在他手臂上。有些人,生来就是欠一顿结结实实的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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