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大壮把秀莲送回了女人租住的房子。
秀莲的家住在城区的一个小屋里,面积不大,六楼,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很小的单间,除了一李床,一个梳妆台,一把椅子外加一个陈旧的双人沙发,别无其他,非常的简陋,但是很干净。
大壮问:“你怎么住这儿?太简陋了,孩子生下来该咋办?”
秀莲说:“习惯了,大屋子空荡荡的,一个人住慎得慌,俺喜欢住小房子。大壮哥,坐,坐啊。”
大壮坐在了沙发上,问:“你没事吧?”
秀莲说:“没事,本来就没事,那个秃头没把俺怎么着,只是想剥俺的衣服,被俺撂倒了。”
李大壮有点想笑,磨盘山的男人野,女人更野,山里的姑娘从小爱劳动,都有一副坚强的身板,打起架来一点也不逊色,普通的男人还真不是个儿。
大壮说:“没事就好,秀莲,从明天开始。你不用上班了。”
秀莲吓了一跳:“大壮哥,你……你想炒了俺?”
大壮说:“不是,秀莲你别误会,你怀孩子了,行动不便,公司决定给你放产假,放心,工资和奖金照发,外加补贴。”
秀莲扑哧一笑:“还有这好事?”
大壮说:“当然了,这规矩是必成定的,李必成给厂里定了规矩,只要是产妇怀孕超过三个月,一律放产假一年半,加补贴。”
秀莲说:“必成哥真有人情味,害的俺想一直怀孕。”
大壮也是扑哧一笑:“是啊,咱们厂的福利很好,我都想怀孕了,你好好休息,我该走了,有事打电话,我会常来看你的。”
李大壮不敢久留,夜半更深孤男寡女,他害怕有人说闲话。
这些天公司里风言风语,都说他们两个有一腿,那些员工的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总要避嫌吧?大壮不想坏了秀莲的名节。
刚刚迈出一步,秀莲就把大壮叫住了:“大壮哥你别走。”
李大壮一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秀莲抽搐了一下,话未出脸先红了:“大壮哥,难道你不想知道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大壮说:“你不说,我不好意思问,我当然感兴趣了。”
秀莲吞吞吐吐说道:“如果俺告诉你,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李大壮的,你会怎么样?”
李大壮浑身打了个冷战,惊慌的说:“不可能吧?妹子,你可别吓唬我,我李大壮可不是这样的人。”
秀莲问:“如果真是你的呢?”
大壮说:“别开玩笑,不可能,咱们俩…………又没有那样过。”
秀莲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本来她想顾忌大壮的名誉,不想毁掉男人的前程,也害怕大壮不承认。
可这对孩子不公平,孩子生下来没爹算怎么回事?很可怜的,大壮就是他爹啊。
“大壮哥,你还记得不,上次咱们跟秃头签约合同,是在一个半月前过年的时候。那一天你喝醉了,是俺送你回的家,你醉醺醺的,就把俺压倒了……”
我的妈呀!李大壮吓得几乎震精,脑子里嗡地一声,感到天旋地转。
那件事他记得非常清楚,那天确实喝醉了,是秀莲送他回的家。
半夜他做了个梦,梦到春柳回来了,他跟春柳在床上缠绵,互吻……最后压倒………女人孱弱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发抖。难道那天在他床上的人不是春柳,是……秀莲?
李大壮头上的汗水呼呼啦啦往上冒:“你……你说的是真的?”
秀莲点点头,但是立刻说:“必成哥,你别自责,俺是自愿的,其实俺稀罕你很久了,就是怕你不稀罕俺。你放心,俺不会讹你的,你不想负责任就算了。”
秀莲红着脸低着头,她没打算让李大壮负责,但是必须要让他知道,这样对她对孩子都公平。
如果大壮真的不想负责,她也不强求,这就是命,命该如此,自己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李大壮忽然遭到了电击,一屁股坐在床上傻了。
他呆呆发冷,瞪大了双眼,一股懊恼和愤怒就袭击上心头,懊恼的是自己那天喝多了酒,祸害了秀莲,愤怒的是自己禽兽不如,竟然高大了秀莲的肚子。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秀莲肚子里的孩子跟自己有关,刚开始的时候,认为是秃头的,现在秀莲一提醒,他什么都明白了。
李大壮双手颤抖着,默默无闻掏出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吧嗒抽了一口,一脸的愧疚。
吧嗒吧嗒抽了半盒烟,弄得屋子里烟雾缭绕。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秀莲解释,是他强奸了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空气凝固了似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地烟头,秀莲也没动,只是过去把大壮手里的烟拿过来掐灭了,说:“别抽了,对孩子不好。”
大壮说:“秀莲,对不起。这孩子真是我李大壮的?”
秀莲说:“俺肚子里真是你的种,千真万确,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纠结了很久,现在不说不行了,大壮哥,其实俺早就喜欢你了,从进公司的第一天开始就喜欢你。
俺不敢奢望你娶俺,只是希望孩子生下来有个爹,将来你认他也好,不认他也罢,俺要让他知道,他爹就是你李大壮。”
女人眼巴巴看着他,期待着大壮的回答,眼圈里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