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繁很无奈:“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是你对自己太敷衍。”温颂闷声说,看了看乔繁惨白的脸,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乔繁的脖子上。
乔繁反抗,“香死了,我受不了。”
温颂也不吭声,只顾着帮乔繁系好围巾。乔繁沉默半晌,问他:“你怎么了?”
“没有。”
“你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
“上回发情期……怎么度过的?”
“没感觉到发情期,先生在私立医院给我开了一款新的孕期抑制贴,挺有效果的,本来还等发情期等得惴惴不安,结果一个月过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乔繁听得发蒙,“虽然我不懂,但是没感觉……也有点不对吧。”
“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发情期也挺好的。”
“为什么这么说?”
“少了很多烦心事,”他把手伸到乔繁的腰侧,摸了摸,“还是这边疼吗?”
摸到了最酸痛的那一块肌肉,一瞬间浑身触电一般,乔繁没忍住皱起眉头。
“能不能申请换个车间?”温颂问。
“已经换过一次了,没法再开这个口。再说了,装仪表盘那些已经是劳动强度很低的工种了,你没进过冲压和焊接车间,那才是真的辛苦,特别是冲压车间,那噪音大的,好多工人耳朵都半聋了……”乔繁说着说着,余光扫见温颂的头越来越低,连忙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温颂望向窗外,声音哽咽:“我就是觉得,你受太多苦了。”
“这有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乔繁紧张起来。
温颂抹掉眼泪,转过头朝他摇了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
“真的?”乔繁不信。
“可能是孕激素搞的鬼,总是想哭,”温颂望向车窗外,岔开了话题,“医院到了。”
他带着乔繁来了一趟市一院,做了一些检查,医生诊断为腰肌劳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还叮嘱乔繁:“要多休息,避免长时间弯腰,最好去做一做针灸理疗。”
“好!”
“不行,我得上班。”
温颂和乔繁的声音同时响起,医生愣住。僵持之下,最后还是乔繁抢了先,他为难道:“医生,我实在没时间做针灸。”
“那就多用热毛巾敷一敷。”
乔繁说:“好嘞,谢谢医生。”
温颂看着他,用眼神无声抱怨,乔繁笑了笑,把他拖出了门诊办公室。
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温颂扶着乔繁走出去,打车回了工厂。原本已经折腾得不轻,他还不顾乔繁的阻止,执意去了一趟乔繁的宿舍。
工厂配的职工宿舍,乔繁住在二楼,六个人一间,二十平不到,以前温颂经常来。
婚后是第一次。
一进门,温颂就闻到一股闷臭味。
那味道冲进鼻腔,直击他的天灵盖,温颂差点吐出来。乔繁立即把他往后拽,“你别进去了,我们宿舍来了个不太爱干净的人,前几天警告他不要乱扔垃圾,他今天手又欠了。”
温颂说:“我进去收拾。”
乔繁拉住他,“不用。”
“我简单打扫一下,不然你怎么休息?你先躺床上,我去给你烫个毛巾。”
乔繁死活不让他进去,两个人拉扯半天,乔繁没法子了,抵着门框扬声说:“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周宴之了!”
这话也没唬住温颂。
他这次倔得厉害,硬是把乔繁拖了进去,二话没说就开窗通风,打扫卫生。
他动作快,几分钟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垃圾打包放在门口,笤帚放在一边,洗了手,拿了乔繁的盆子去烫毛巾。乔繁趴在床上,看着他走来走去,小声嘟囔:“周总要是知道你在这边给我当保姆,他肯定生气。”
“不会。”温颂把毛巾放在乔繁背上。
“肯定会,他那么宝贝你。”
“我有什么好宝贝的?”温颂从乔繁床边的兜里翻出一只橘子,剥了皮,递到乔繁嘴边,“先生对谁都这么好,是我太幸运了。”
“谁说的?我不信他对谁都这么好,换个人试试?”
这话说得温颂忽然愣了一下,垂眸片刻才开口:“讲真的,我真的希望换个人,换成先生喜欢的,如果……那个人也喜欢先生,再完美不过了。”
“什么意思?”
温颂讲完原委,乔繁既恍然又不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竟然一点都不喜欢周宴之,听你讲的,那个叫林什么的,条件也不比周宴之优越啊,感情这玩意真是奇怪。”
“是奇怪。”
毛巾凉了,温颂又重新加了热水。
来回四遍,乔繁舒服了些,长长地舒了口气,温颂才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