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突然传来她清脆的笑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一个废物说的话,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她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凌寒啊,有很多很多的人爱着呢。"
她忽然开始认真地掰着手指数起来,声音虽轻却格外坚定:"爸爸、妈妈、爷爷、朋友、老师、同学"数着数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还有我。"
她都已经疼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想着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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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又问:"为什么不跑?"
"你当我傻啊?"她轻声道,"最开始我当然想跑。可他说,要是我跑了,这口气他肯定要找别人出。既然挨打已成定局了,那我不得狠狠的骂够本啊?"
"你啊"他喉头紧,半晌才道,"下次别硬碰硬,要懂得避其锋芒,知道吗?"
她突然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闷闷地应了声:"嗯。"
"很疼吧?"凌寒心痛的问。
"就一点点。"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就那么一丢丢。"
转过田埂,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凌爷爷和丁母。凌爷爷一见她这副模样,转身就要去找丁父算账。
"爷爷"她软软地唤了一声,"我疼您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凌爷爷的脚步生生顿住,花白的胡子颤了颤:"好。"
从头到尾,他都没见到她掉一滴泪,即使是疼的抖了,都还云淡风轻的和他们说着笑。
如今归来的每一天,她的身影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他的心头。
这个女孩身上仿佛装着许多个灵魂。
在旁人面前,她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眼神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可一到他面前,那些古灵精怪的小性子就全跑了出来——会突然从柿子树上一跃而下扑进他怀里,会把他辛苦整理的笔记折成纸飞机,疯起来的时候连爷爷都摇头说"这丫头怕是山里的野猴子变的"。
在爷爷跟前,她又会露出最柔软的模样。
常常抱着老人家的手臂晃啊晃,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爷爷——",尾音拖得老长,像黏人的小猫崽。
可转头面对父亲时,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能淬出冰碴子,指甲掐进掌心的血痕都比不上她心里那道陈年的伤。
至于母亲,她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那叹息里裹着太多失望,太多心疼,太多说不出口的"你为什么不敢反抗"。
这些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她,像山间的天气般难以捉摸。
凌寒却觉得,正是这样鲜活的爱憎分明,才让这个女孩比漫天的星光都要耀眼。
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让他心醉不已。
每当他陷入烦闷的泥沼,总是她伸出手,将他拉出困境,给予他直面未来的勇气。
是她不厌其烦的说他很好,值得很多人去爱。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浅浅,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啊!"这个念头在他心底反复回荡,像一句无声的誓言,在寂静中愈清晰。
最后的最后———
高考后,当她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时。
"我做到了。"丁浅对着那朵云轻声说,心脏在胸腔里跳得疼。
校门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远处,开往省城的大巴正缓缓驶来。
丁浅攥紧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纸页在掌心里出轻微的脆响。
七百个日夜的等待,无数个挑灯苦读的晚上,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虽然她的成绩只是勉强够到本科线,距离重本还差得远。
但对她而言,这已经是奇迹——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困住她十八年的牢笼,可以去到有他的城市。
凌寒毫无悬念地考入了顶尖学府,而她经过反复比较,最终选择了距离他学校只有十五分钟车程的大学。
她迈开脚步向车站跑去,马尾辫在身后飞扬。
这一次,换她去奔赴那个等在未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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