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检查他的伤势,果然,这糙汉皮厚肉糙,脑袋上只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渗几滴。
这样最好,要是闹出人命了还不好,丁浅轻嗤一声,随手扯过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造成他在睡觉的假象。
接下来,她迅在屋内翻找起来。
四处为了喜气散落的零零碎碎的红包,凑起来竟也有几百元。
角落里,她的旧包袱被当嫁妆送了过来,被随意丢在那儿——幸好,否则穿着这身大红嫁衣逃出去,别人不当她是疯子才怪。
她倒出剩余的茶水,洗去脸上的脂粉和汗渍,又利落地换上自己的衣服。
剩下的糕点被她用油纸包好,塞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关了灯,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夜已深,外头醉醺醺的喧闹声渐渐散去。
村里人大都喝得烂醉,这会儿应该都东倒西歪地睡死了。
只要再等一会儿,等村子彻底安静下来,她就能趁着夜色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再回来之日,便是清算之时了,
这一遭,是她与这个所谓的家的最后的割舍。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村里的狗吠声彻底沉寂下去。
丁浅轻轻推开门,夜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幸亏王麻子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寡单身汉,要不她还要麻烦一点。
四下漆黑,只有漫天星子低垂,像无数双温柔的眼,无声指引着她走向新生。
她本能地想要拔腿狂奔,却硬生生按捺住冲动,只沿着小路快步疾行。
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慢些,再慢些,绝不能功亏一篑。”可双脚却像生了风,越迈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路过凌爷爷家时,偏房的灯还亮着。
她本不想惊扰,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窗边那辆自行车勾住——车座后挂着个褪色的帆布书包,正是当年凌寒载她去早读时用的。
丁浅怔在原地,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取下书包背好,最后望了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
蹬上自行车的瞬间,偏房的灯倏然熄灭,一声轻微的叹息传了出来。整座房子彻底融进夜色里,仿佛一场无声的送别。
车轮碾过乡间土路,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
丁浅咬紧牙关,却仍感觉温热的液体不断滑落脸颊。
她本该放声大笑的,可喉咙里哽着的,全是咸涩的泪。
原先的计划是徒步奔往县城火车站,赶六点那班最早的车——无论去哪,只要够远。
可这法子太险,若途中体力不支,或是村里人察觉异样追来……
而现在,有了这辆自行车,她决定直奔下一站的邻镇火车站。
多绕三十里路,却能彻底甩开追兵。
待丁浅赶到临镇,天已大亮,比她预想的耗时长了一点。幸亏在八点整,她混在早班旅客中安全的踏上了月台,她攥着用红包装着的全部积蓄,买了一张能抵达的最远车票——便是如今这个边陲小镇。
每日仅有一趟的绿皮火车,竟被她阴差阳错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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