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婶喊道:“怎么,仗着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啦?”
三婶道:“哎呦呦哎呦呦,我刚才大老远的听到谁说他们人多啥也不怕的?这风向变的这么快?”
大家都笑起来。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也开始帮他们说话了。
之前跟他们一同搭车的哥儿姑娘说:“我们都看到了,是你们家的毛球带着他们家的鸡蛋鸭蛋先用沙子砸人家狗蛋儿,不光砸到了人家额头,你看人家的桶里面还一桶是沙子呢,自己去看一下。”
“就是啦,以前我从这里经过,经常看到毛蛋被他们砸,连我靠近些都被跟着砸了几下!我回去立刻就跟我爹娘说了,让我爹娘狠狠的揍他们几顿就老实了,看到我就像孙子一样,夹着尾巴走!”
“可不是,就欺负人家狗蛋儿是个孤零零一个人呗!现在人家都有个男人了,还来这里这样欺负人家,就当人家在村子里无依无靠,自己横行霸道呗!”
旁的人也说:“我说怎么就谁也不喜欢嫁进咱们村呢?就因为你们这些狗贼呀!怎么有人这么坏的?偏偏欺负人家陌生人,你们这些当爹娘的,当阿爷阿奶的,不单不喝止还在那里哈哈哈笑!”
“这年头连货郎都不怎么进来了!”
“对啊,现在想买斤猪肉都要跑到外村去,买些针线也要跑出村,人家都说咱们村蛮横无理,有进无出,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
这是惹了众怒。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有的倒戈,有的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狗蛋儿忍不住又抽了抽鼻子,眼眶更红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多人帮他说话,他悄悄的攥着谢非羽的衣角。
谢非羽拉着他的手。
这时候完全不需要他们说话了,旁人自会给他们寻回公道。
那一桶米浆是真的进了沙子,他们原本想叫狗蛋儿赔钱,现在好了,反而是他们要赔钱。
那春梅婶石榴大婶原以为赔个米浆就好了,谢非羽冷笑一声,从旁边抽了根棍子出来:“赔个米浆可以,他砸了我夫郎多少次,我就揍他多少次,死活不论。”
旁边有人哼哼笑道:“那可有好戏看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说也有两年吧?就按一天一棍来打,也不知道这倒霉孩子遭不遭得住!”
那么粗的棍子,春梅婶眼睛都瞪直了:“他们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你这个大人打小孩,他还有命活吗?”
谢非羽道:“你家小孩打我夫郎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砸中我夫郎要害,他还有命活吗?”
他也不多废话,气冲冲的就过去打。
春梅婶眼疾手快,一下子拉过自己的娃,谢非羽毫不留情的一棍打在她身上打到她哇的一声痛叫,眼泪都飙出来了。
哇哇哭着说:“这人是奔着要人命来打的!”
谢非羽好笑,怎么回事,都这种时候了,还觉得他会手下留情。
他还要再打,那些大人也是贱,轮流的上来挨了一棍,终于知道痛了,赔了钱作数,整整赔了一两银子。
石榴大婶也赔了五百文。
这年头赚个钱不容易,两家都气的牙痒痒,谢非羽何曾不气的牙痒痒,吞了他们的心都有。
撒几把沙子就搜刮了人家一两五森*晚*整*理钱,挺多看热闹的眼热羡慕,也觉得这个黑脸汉子心忒黑。
其实想想对方方才讹钱的时候不要的更多?
一个人几百文听着少,但他们有十几个啊,没有几两银子都下不来。
这钱赔的是多了点,但三叔三婶以及卢大哥杜大嫂他们也没说什么,人家汉子都这么硬气了,他们还好说什么。
他们自然是觉得不至于。
不过没说什么。
后来他们才知道人家那是宠在心尖上的夫郎,比镇上的那些大少爷都还要尊贵些,跟他们这些破泥腿子不同。
也是他们这些人欺软怕硬,觉得镇上的大少爷欺负不得,砸坏人家衣服得赔很多钱,就没想过砸坏了人得赔多少钱。
拿了钱,谢非羽拉着狗蛋儿回家。
狗蛋儿一直压抑着情绪,回到家终于禁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啊啊啊的哭得好伤撕心裂肺,怎么都哄不好。
谢非羽抱着他,一动都不敢动,突然鼻眶也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他哭停了,抽抽噎噎的说:“你真好!”
谢非羽一颗心脏都要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