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确实看着宽敞,只是最显眼,看起来最能住人的屋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只有个簇新的灵堂。
这灵堂看着是上好石料铸成,还雕了栩栩如生的奇兽,画像里的贺少爷顾盼生辉,整个台子堪称鬼斧神工。
若是谢云逍现在在拍卖会,一定要夸这是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与之相对的是灵堂旁边,有台堆满杂物,下一秒就会坍塌的破床,吱吱呀呀缺了角。
谢云逍:
好东西都给贺少爷了,难怪给东西这么大方!
哗啦————
毫无预兆,一盆水浇在他鞋裤上。
“我草你”懒汉慌乱避开泥点,刚要瞪着谢云逍发飙,却在看到谢云逍表情的时候哑了声。
平日看着没脾气,他们眼里除了张好看到漂亮的脸一无是处的傻赘婿,正表情冷漠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却好似藏着猛兽般的暴怒。
懒汉没来由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这水就会浇在他头上。
“你说我夫郎什么?”
“我不但知道你做了春梦,我还知道你现在特别想知道昨夜是谁救的你。”
谢云逍惊疑不定地后退半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云虚子得意地晃了晃蒲扇,脸上挂着显摆的笑。“哼,那当然,而且我还知道,是谁昨夜救了你。”
“是谁?”
谢云逍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云虚子哼哼一笑,便将蒲扇反过来指了指自己。“是老道我。”
“。!”
“老子不信!”
第106章神医
云虚子摇了摇扇子,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谢云逍。
昨夜的事破绽百出,难免谢云逍这小子会发现些蛛丝马迹。但是他就是看这臭小子不顺眼,尤其看不惯臭小子得瑟的模样,因此,即使没有贺寒舟的嘱咐,他自己也想糊弄谢云逍。
“为何不信?”云虚子挑眉看谢云逍,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
这小子八成还记得些昨夜那档子事,云虚子在脑中思量着各色借口对策,将散魂草能让人致幻的说辞都备好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把谎话编圆乎,只见谢云逍满脸质疑、大着嗓子道:
“你有那么好心救我?”
“咳!”
云虚子冷不丁被他这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要说贺寒舟这样的乖崽崽,他不让他治他都要上赶着给人把脉开药,但是谢云逍这个臭小子就还真不太一定想救他,就算救活了也得先毒哑了……
云虚子直拿斜眼看谢云逍。
谢云逍当然也不遑多让,他满脸都是明晃晃的嫌弃。“怎么语塞了吧,心虚了吧,被我戳穿了吧,你会有那么好心救我?”
“哼。”云虚子没好气地白谢云逍一眼。“我当大夫的,路边的狗瘸了我还救一救呢,救你,捎带手的事。”
谢云逍听完,当然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呵呵,那你应该是兽医,你不配救我。”
“。”
“”边上的年轻工匠忍不住插嘴,“兄弟,你节哀。”
他记得贺少爷走了有快一个月了,谢云逍居然还没走出来。
“我能进去看看你们修灵位吗?”谢云逍不置可否,趁机提出请求。
平日里工匠肯定会觉得是他疑心病重,不放心他们才要专门盯着,难免背后会有微词。可今天看谢云逍这样,没人有这种顾虑,只当他是想看看贺寒舟。
“当然可以。”老工匠大方点头。
一个只念着死去夫郎的赘婿,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正中谢云逍下怀,他大大方方坐在凳子上,瞧着贺寒舟的灵位,看起来在神游天外,实际上死死盯着牌位的状况。
盯了快半个时辰,工匠们都拆开石板了,贺寒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血玉怎么不见了?”一个年轻工匠皱着眉检查装饰石板下面,自顾自嘀咕,“好像就在这里吧。”
贺寒舟眼珠微微转动,听起来是什么名贵装饰品失踪了?
出乎他的意料,为首的工匠只是淡淡瞥了眼年轻后辈:“没事,贺家说过血玉没了就没了,重新镶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