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酒坛是花一舟早上刚搬出来洗干净后晾晒的。
厨房的烟囱冒起炊烟,花一舟挽着袖子边炒菜边和闻青山、小柳说以前的事。
“以前我们被人追着,天南海北地跑了两年,后来才找到这处落脚的地方。”
“光是那个桂花阵就花费了我和老倪整整一年时间。”
“那麽大的树只靠我们两个,不好移栽呀。”
“大墙是老倪在山上开石头砌出来的,又费了很多心力弄到地下去。被兜明三拳打坏一面墙,他肯定心里疼得滴血。”
兜明站在厨房门口,听到这话,赶紧说,“花旗说了让你们把机关撤掉。是你们不撤。”
“谁知道你能一下子把墙打坏?”花一舟说,“年轻人要是不急着赶路,留下几天帮着干些活。”
“我们这两个老家夥,不中用喽。”
“啪嚓。”
外面传来坛子碎裂声。
花一舟撂下锅铲,跑出厨房,看到酒坛碎了一个,心疼地“哎呀呀”“哎呀呀”地叫唤。
酒坛是青芽儿不小心扒倒的。他看到花一舟这般心疼,忙说,“对不起。”
花一舟不可能和小孩计较。他笑着摸摸青芽儿脑袋,“去旁边玩,不要在酒坛边玩了。”
青芽儿拉着云善走开。花一舟看到酒坛碎片,还是心疼。
小柳在厨房里拿着锅铲胡乱地翻着菜,“花旗,快进来看看。菜熟没熟?”
花一舟才想起菜刚炒到一半,他立马往厨房跑,边跑边嘟囔,“今天怎麽回事?都是做事做一半又遇到事。”
花一舟从小柳手里拿回锅铲,翻了几下道,“熟了,装菜。”
中午有三道菜,一道鸭子,一道鸡,还有盘炒青菜。应了兜明要求,花一舟做了整整两大锅米饭。他懂,一般力气大的人吃的多。
花旗他们刚坐下,花一舟抱着个大酒坛从屋里出来,笑眯眯道,“哎呀,好久没和其他人一块喝酒了。”
“尝尝我今年新酿的桃花酒。”
小柳上前接过酒,打开了先给倪云庭倒了一碗。然后再给花一舟倒。
轮到西觉,他伸手先一步遮住碗,“我不喝。”
花旗说,“我也不喝。”
花一舟佯装不高兴道,“你们这是不给我面子。”
“想想我花一舟的名号可是醉三分。就是神仙来了,也得喝醉三分。”
倪云庭嗨了一声,“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吹什麽牛?”
花一舟哈哈笑起来,又道,“酒真是好酒,这个我可不蒙你们。打从八岁开始,我跟着我爹学酿酒,如今已整整四十年。瓦片酿的酒啊,没有孬的。”
“桂花镇里就属我的酒最好卖。”
西觉说,“不喝。”
花旗道,“再好的酒,我们也喝不出来。”
花一舟无奈地笑一声,“不喝就不喝吧。好酒给不喝酒的人尝就好比美人脱衣给瞎子看,白瞎!”
眼见着小柳放下酒坛,青芽儿端起碗大声道,“我喝。”
秋水拿过酒坛,给青芽儿倒了个碗底。
青芽儿不满道,“怎麽只给我倒这麽一点?”
“你喝了就知道。”秋水笑道。
青芽儿举起碗,一口气将碗底的酒全喝进肚子里,脸色倏地就变了,张着嘴喊,“这是什麽啊?!好难喝。”
“还辣。”
云善本来打算等青芽儿喝过了,问他要一口喝。现在见青芽儿说不好喝,云善没有开口要酒,问,“不好喝啊?”
“不好喝。你别喝。可难喝了。”青芽儿说着话,觉得胸口有火在烧似的,嗓子好像也要着起来了。他捂着胸口,难受地喊,“伯伯,我肚子里有火。我,我要喷火了。”
秋水给他倒了碗水,带着笑道,“喝些水过过嘴。”
青芽儿捧着碗咕嘟咕嘟喝完了一碗水才觉得稍微好了点。
云善看青芽儿难受成这样,再也不想着喝酒的事。拿着小勺子跪在凳子上,想舀块鸭肉吃。
花一舟剁的肉块大,云善舀不上来。他试了几下后,放下勺子伸出小手柄那一块肉抓回来。
“好酒。”秋水喝完一口,又品了一口。
小柳抿得很少,喝得很珍惜。他平时基本不喝酒,和妖怪们一样分不出酒的好坏。可他知道这是好东西,就要慢慢地喝。
秋水一碗接着一碗地和花一舟喝,喝得花一舟兴致很高,话更多了。“平时山里只有我和老倪。”
“老倪又是个闷性子,只有黑狼和我解闷。”
说起黑狼,花一舟唤道,“黑狼啊。”
和铁蛋、钢蛋趴在一起的黑狼“汪”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