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雾撑起半个身子,颇为愉悦地回:“好,那我快点收拾。”
她为了节省时间,随意地挑了几件衣服。
等结束必需的化妆工序后,闻彧刚好到酒店门口。
一下楼,佟雾就看见了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宾利。
车窗缓缓而下,露出一张光风霁月的脸。闻彧朝她微微颔首,挑唇说:“上来吧佟雾,我们去会所吃晚饭。”
佟雾上车后,宾利径直驶向繁华的商区。
路上,她吹着风随口一问:“哥,就我们两个人吗?”
闻彧抬起眼睑,温声说:“没,你家里还安排了贺靳森和贺时年一起,他们的意思是相当于吃个家宴。”
贺时年微微弓背,麻溜地窜了进去,将海鲜放在餐桌上。
他转头看向贺靳森,觉得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贺靳森明明脸上挂着不耐烦,但身上好像透着股很细微的、难以捉摸的愉悦。
很特别,就好像,事后的餍足感。角落里,百无聊赖的佟雾已经连输了三把游戏了。
又是一声“Defeat”,她气得跳出界面将送人头的队友挨个举报。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地丢开手机,闭目深呼吸。
等贺靳森回到内场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位半死不活的女士。
佟雾双手叠在小腹上,脸颊连着脖颈的一大片都染着淡淡的绯色,不似刚来时的白皙。
他挪开眼神,看见她手机的游戏界面上写着大大的“失败”二字,反应过来她是游戏输了。
贺靳森莫名哂然,对她这气性不予评价,姿态慵懒地坐下。
一旁的佟雾好不容易靠呼吸大法凉快了点,又蓦地感受到了这股靠近的热意。
轻浅的沉木香飘来,她几不可察地往左挪了挪。原本还想继续挪挪,但左边有人,她又不得不悄悄往右回挪。
倏然,贺靳森出声打断她的小动作:“你到底要挪去哪?”
佟雾缓缓睁眼,对上右边那冷峻的脸,沉默片刻,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挪回家你信吗?”
他懒得拆穿,只瞥她一眼就拎起西服外套,回道:“行,正好Elysium这边要结束了,走吧。”
佟雾没动,她看着贺靳森一副要送自己回酒店的样子直接愣住了。
她不要跟这个冷面阎罗一直待在一起。
佟雾小心翼翼地拽了下贺靳森的衣角,试探地说:“靳森哥,其实也不用特意送我回酒店的,这对你来说有点太麻烦了。”
贺靳森似是有些不解地皱眉,嗓雾冷沉:“不是特意送你。”
佟雾闻言下意识接话:“真的不用…”
“嘎?”下一瞬,她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贺靳森继续淡声说:“我跟你住同一个酒店。”
噢,不是特意送她啊。
啊啊啊那你不早说!次日清晨,佟雾酒意消散,慢慢睁开了眼。
她眼下泛着几近透明的青乌,满脸都是没睡饱的倦意,刚打完个哈欠就忽然顿住了。
空气里好像有股什么味道。
佟雾把脑袋缩在被子边缘,惊疑地轻嗅了两下,闻到了一股未消散的荷尔蒙气息。
她渐渐睁大了双眼,困意彻底消散。
佟雾强行清醒了两秒,手捏着被沿悄悄转过头。
在看清男人睡颜的那一刻,瞳孔骤缩。
佟雾低垂着头,有些尴尬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Mt。Five的?”
他略略挑眉,语气里好像带了一分若有若无的嘲弄:“北城最贵的天鹅公主除了会下榻M城最贵的酒店还会去哪?”
结果念头刚一浮现脑海,贺时年就迅速将其排了出去,自嘲地笑了笑。
疯了吧,他小叔这么些年就没有沾染过女色,他竟然会往这个方向想。
真是亵渎,罪过!佟雾双眼微睁,心跳骤停。
佟雾唇角瞬间僵住。
装的,都是装的。
他姐从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于双见状也不再管他的死活,直接挂了电话。
她朝候在院里的服务员挥了挥手,片刻后就有人把菜从后厨都端了过来。
不过还好他没来。
白天那事还在她心里隐隐发痒,要是贺靳森真的在这儿,她又得心虚了。
佟雾思绪渐渐飘远,吃到最后干脆撂了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于双姐,我去一趟洗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