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残破不全的糖人,补充道:“方脑袋。”
摊主汗如雨下,疯狂冲祝雎使眼色。
天爷诶!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没给祖宗烧柱香,让他遇见这摊子烂事,当着人姑娘的面说这样的话,没看见人家眼里的笑都凝固了吗?
这姑娘,八成就是燕除月了,嗯……也不是大小眼方脑袋啊。
燕除月照着祝雎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糖人风格,迅速在板上的熟糯米粉里倒出糖丝,很快成了个明媚动人有可爱的糖人月。
燕除月粘上竹签子,等唐人彻底凝固后递给了祝雎。
祝雎手上就有三个糖人,除了一个特别丑之外,其他的可谓是艺术品。
月阴晴看在眼里,他试探道:“这位姑娘,能否帮我做一个徐……”
燕除月眼不眨,手不顿,抬起头正要说话,祝雎突然说道:“那再做一个我吧。”
月阴晴十分不快,他本想试探她是不是失踪已久的师姐,没想到被他打断了。
祝雎说话正是时候,她看了他手中快拿满了,觉得有些好笑。
“可以再做一个。”
燕除月迅速绕着糖丝,嘴里念叨着:“大小眼,方脑袋……”
第44章渡河(六)燕除月,你为什么哭了啊……
祝雎看着燕除月手底下快速成型的糖人,哪怕如她口中念叨的一样,却也比他画得好太多了。
众人哄笑起来,哪有人长这样的,瞧那拿白剑的人长得也是颇为俊俏,和月阴晴也是各有千秋的气质。
没曾想,糖人做出来后,在那带面罩女子的手下也太为抽象。
“给你。”
燕除月端详着自己手中的糖人,眼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递给祝雎。
祝雎臂膀与腰间夹着剑,一只手拿着三个糖人,另一只手去接,一触碰到燕除月温热的手,就像烫了一下。
触电般的感觉流窜进他的四肢百骇,但是他毅然的握住燕除月的手指,藤蔓一样在她的指尖下取走糖人。
他的语气冷淡又带着一丝雀跃,“原来我长这个样子啊。”
众人只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她的手艺,燕除月在心中默默掬了一把泪,只有她清楚祝雎真的是在感叹他的样貌。
燕除月知道月阴晴有话要说,她知道他现在心绪平稳,身边无邪祟就行了,因为最大的邪物就在她身边。
她起身就要走,却被月阴晴挡住了。
“敢问姑娘芳名?”
他话音刚落,祝雎的剑就刺了过来,贴着他的脸皮而过。
祝雎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冷冷的嘴皮子吐出“恶心”两个字。
“哎?你说什么?!”
菩提宗的弟子这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之前祝雎这样说,他们只当是自己没逮住现行,况且祝雎出招太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这下一听见他这样说,纷纷撸起袖子双手比划着,嘴里说的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杠精二人组跃跃欲试,数他俩跳的最高。
祝雎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们。
魏宜拦住同门,只说要相信大师兄。一时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贸然被仙门的人上去围殴,指不定大师兄也会受连累。
只是……魏宜想起月阴晴的失态,她心中泛起疑惑,那女子真的是徐师姐吗?准确来说,徐月真的有这份处变不惊的气质?
不仅她有这份疑问,其他明眼人从月阴晴的态度一眼便看出来问题所在。
“天师何意?我们平常人家可没有犯什么事啊。”凡人多半都称呼那些修道的人为天师,燕除月拿出这样的态度也无可厚非。
燕除月如何不知众人心中的揣测,但是为了遏制事态的恶化,她伸出手卡在祝雎的后腰上,让他一时无法有大的动作。
祝雎后肩一颤,他猛地回头,眼中带着潮湿的雾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无言闭上。
他紧咬嘴唇不张口,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阴云密布,他死死握着剑柄,剑就架在月阴晴的脖子上。
月阴晴任由祝雎的剑在他脖子上见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对燕除月调整着声音道:“可否将面具摘下来。”
祝雎感到燕除月停留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重,他牙关咬紧,一剑刺去。
月阴晴的血淌下来,将他的白色法衣染湿了大半。
“天师之言,莫敢不从,只是揭下来还望不要追究这场闹剧了。”
燕除月明白月阴晴这是苦肉计,逼她现身,如果他受到伤害,作为同门的徐月怎么会坐视不理?
月阴晴也步步为营,知道燕除月与祝雎只是装着不认识,一旦她出手制止祝雎之后,目前的状况势必会产生分歧。
月阴晴欲说的话在心中滚了几遍,最后只说了个,“好。”
祝雎却突然冷静下来,讥诮着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他压抑着心中膨胀的杀意。
他故意磨着月阴晴的颈边动脉,他知道月阴晴不会躲,便拿着剑砍了下去。
燕除月看的胆战心惊,她一手揽住祝雎的腰,一手迅速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放在人海里都会淹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