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血阎罗吃力的掀开爆炸落在他身上的建筑木板,随后颤颤巍巍的朝梁沐云走去。
“梁沐云,你还是输了,我承认在六阶里面你确实很强,但就想凭六阶强杀七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血阎罗看见梁沐云紧握着天玄剑剑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笑出声。
“留你不得,给我死吧!”一股由血气凝聚的暗红色斩击就要从天而落在梁沐云的脖颈处。
这一击若是落下,梁沐云怕是必将身异处,神魂俱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颤鸣响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
血阎罗凝聚的斩击,那致命的血色锋芒,在距离梁沐云脖颈仅有几寸之遥的地方,突兀地、无声无息地……凝固了。
不是被阻挡,而是仿佛那片空间本身被冻结,连带着那狂暴的血气能量也僵死在了半空。
血阎罗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
他感觉自己的动作,思维,甚至体内奔腾的污血,都陷入了可怕的迟滞。
一股冰冷、浩瀚、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将他死死镇压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有些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威压的方向来源。
不远处,一片尚未散尽的硝烟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一袭素白如雪的衣裙和着粉红色的衣带及内搭,纤尘不染,与周围燃烧的废墟、横流的血污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女人的面容隐藏在秀飘扬四处垂下的阴影里,只能看到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唇线。
日光似乎也畏惧她周身散的寒意,在她身周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疏离的光晕。
正是许久不见的,枫月上神,司徒晚晴!
她甚至没有看血阎罗,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眸子,就如同最寒冷的神像,只是淡漠地扫过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梁沐云。
“他……的命……”
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是我的。”
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枫月上神,这可不合规矩吧?”血阎罗据理力争,“梁沐云可是我们轮回宫头号大敌,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在此之前,您还说已经将他铲除了……”
血阎罗的心脏突然如同被一只无形冰手攥紧,他体内的血能在这股神威面前疯狂躁动,却又被死死压制,反噬得他喉咙一甜,几乎要喷出血来。
“况且,如果放了梁沐云,这开达城的事难免不会让碎渊盟的那些人警觉……”
就在血阎罗还想开口的时候,一股源自生命层次和力量本源的绝对压制,让他连一个音节都不出来!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束缚住了他!这不仅是面对强者的忌惮,还是蝼蚁面对神只的绝望!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立刻就会像尘埃般灰飞烟灭!这枫月上神即使不是全盛时期……也还是太可怕了!
司徒晚晴的目光终于从梁沐云身上移开,落在了血阎罗身上。
那目光,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种俯视尘埃的漠然。
“滚。”
一个字。
如同神谕。
凝固的血色斩击无声无息地溃散,化作污浊的血雾消散。
施加在血阎罗身上的恐怖压力也骤然一松。
“咳……噗!”血阎罗再也忍不住,一口污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他惊惧万分地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梁沐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怨毒,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算了,反正我们的基本目的也已经达成了,姓常的也死了,他们碎渊盟也只能怀疑我们和中梁朝廷有联系,没有证据,这枫月上神我也惹不起,宫主吩咐过,这女人虽然加入了我们,但并不会帮我们做琐事,只会和当年神族保护天庭一样,在轮回宫被八阶攻击的时候才会出手,我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想清楚这些,血阎罗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放,血阎罗周身血光猛地炸开,化作一道狼狈的血虹,以最快的度撕裂空气,朝着远离开达城的方向快遁逃。
那度,比他来时快了不知多少倍,仿佛慢一瞬就会被那无边的寒意冻结。
司徒晚晴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直到血阎罗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范围之外,她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废墟中昏迷的梁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