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并不是嫌贫爱富,只是太久没见过这么破败的东西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掀开匣子的盖子:“咦这黑漆漆的什么东西?”
徐乐婉探头跟着往里瞧:“你们不认识?”
夏至夏辞到底年轻了些,看了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奴婢不曾见过这种东西。”
徐乐婉心中暗笑,别说你们,一般人都没见过。
“骊山,送这个过来做什么?”夏辞不解的问道。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送过来问我认不认识,巧了,我也没见过,放库房里去吧。”徐乐婉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啊?这个东西要放库房啊?”夏至有些不乐意,看着脏兮兮的——
“这毕竟不是我们的东西,万一哪天别人要回去,总要好好保管不是吗?”徐乐婉耐着性子道。
“小姐让你放,你放进去就是,又不占多大地方。”夏辞训斥道。
“是,奴婢这就放进去。”夏至闷闷不乐的抱着匣子走了。
徐乐婉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熄了灯,皎洁的月色铺满窗棂,夜色如水。
半生风雨,千年香韵,说的就是沉香。
说它无用,它既不能吃也不能喝,不过是树脂形成的一种物质而已。说它有用嘛,那它就是历经风雨,半世沉浮,可遇不可求的瑰宝,文人墨客心头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
书中有提道,这东西是徐乐婉的养父邱阅山当猎户那几年进山的路上捡到的,山里没人知道是什么,送到城里的铺子,掌柜的也没认出来。
这东西就这么留在了手中,徐家接走徐乐婉后,邱家认真的经营着那家小小的铁铺。有日乔装改扮的骊山知府老管家经过,无意间现了摆在架子上的沉香,当时不动声色的走了。
晚上就带着人来到铁铺诬陷邱家的钱财来路不正,为此双方生争执,邱阅山连带着儿子邱珩被人打成重伤,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邱家不得不卖掉赖以维生的铁铺为父子二人治伤,县城的大夫医术平平,治来治去,邱珩的脚还是落下了病根,阴天下雨就成了跛脚。大受打击之下,邱珩浑浑噩噩,夫子的再三规劝即使回到书院,多年后也只考了个秀才。
书中的徐乐婉尚且自顾不暇,便也不知邱家的遭遇。
既然自己穿了过来,势必要伸手帮上一帮,其一是徐乐婉需要一个和邱家光明正大联络的由头。其二,比起凡事都权衡利弊的徐府,徐乐婉觉得处处与人为善,为人忠厚的邱家更让自己心生亲近,因此,她写信把东西要了过来。
既把沉香送到了识货人的手中,还顺带把邱家的隐患除掉,两全其美。
老夫人辗转反侧了半夜,睡的实在是不安稳,接近黎明时分刚刚睡熟,就梦到徐乐婉背起那个包袱,趁着夜色偷偷跑出了府去!
“不,不可——”老夫人惊呼着从梦中惊醒。
“老夫人!您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做噩梦了?”丫鬟晚云、晚星连忙起身,一个轻抚老夫人的后背,一个急忙倒了杯温水过来。
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老夫人这才意识到她做梦了:“我梦到婉丫头又毒了,快去海棠院瞧瞧。”
不让人去看看老夫人实在不放心,随口扯了个幌子。
晚云、晚星无奈,只得出门唤来个丫鬟,让人跑去海棠院。
守夜的是夏辞,被叫醒时满脸茫然:“要瞧什么?”
她差点以为自己睡的迷糊,出现了幻觉。
院子里守夜的小丫鬟道:“是老夫人院中的人,说老夫人做了噩梦,要来瞧瞧主子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