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也开仓放粮,可那锅里清清亮亮,根本就没有多少米粒儿,喝了只会觉得更饿。
流浪的小孩子更可怜,皮包骨头似的,比两年前的叶天笙更可怜,昨天还有个小孩儿死在街头。
这时候叶天笙才知道,到底自己做了多少好事才遇见老丐,是老丐护她护得太好了,才使自己没有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叶天笙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一个饿得没有力气的小孩儿,可是立刻就围上一堆破衣喽搜的孩子。叶天笙无法,只得拿出为数不多的钱去买了好多的馒头分给他们。
“小子,所谓救急不救穷,你就是把自己榨干了也救不了他们。”
叶天笙寻声望去,是一个中年女人,柳眉杏眼,很英气。
“那怎么办?要不找官府?”叶天笙道。
“没用的,就是官府的人贪了朝廷的救济款,到了百姓的碗里就只剩下米汤了。”
“还有没有王法?就没人管吗?”天笙很气愤。
“层层剥削,官官相护。就说本地这个县官,仗着京里有人撑腰就嚣张跋扈鱼肉乡里,百姓敢怒不敢言。”
“一个小县官罢了,总会有人管。可以去找州官,州官不管就找京官,京官不管就去找皇上,皇上总不会不管吧?”
“哟,人不大口气不小,就你还能见到皇帝?那些人是这里的土皇上,怎么可能让你见到真皇上呢?你是到不了京城的。
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平时交着各种赋税,养着那些达官贵人,大灾之年却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这让叶天笙想起了王府,他们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而眼下这些孩子们却要活活饿死。
这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吗?就因为自己是庶女,就要被嫡兄弟欺负吗?
叶天笙皱眉,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那个中年女人看了看叶天笙,虽然衣衫褴褛,细看起来生的极好。更重要的是,在这么艰难的境遇下难得还能保留一颗赤子之心,不然自己也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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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要不以后就跟着我吧,”女人语气温和的道。
叶天笙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
那女人眼神中有些惊诧,跟着自己总好过要饭,没想到小乞丐拒绝得没有一丝犹豫。
“后会有期”,女人也不啰嗦,转身离开了。
叶天笙在楠县又耽搁了几日,原因是她在路边捡到了一个生病的小哑巴,大约五、六岁小男孩儿。不知道是被家人丢掉的,还是自己走丢的。
这小孩虽然不会说话,却能听得懂话,估计是后来才哑的。
叶天笙想,爷爷当初捡了自己而现在自己又捡了他,世间的事,就应该是这个道理。
可叶天笙没想过,这个地方她养活自己都难,又怎么去养活一个生病的哑巴小孩。
为了给他买药治病,才不过几天叶天笙就把积蓄花光了,还是没能救的了小哑巴。
小哑巴就死在叶天笙的怀里,死前紧紧的拽着叶天笙的衣襟。
叶天笙温柔的拍着他,说天上有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好玩的,去了那里就不疼了……
小哑巴笑着离开了。
天笙心里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人,受苦受难无家可归?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为什么自己救不了他?
天笙蜷缩角落里面想不明白也睡不着,巷子里还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乞丐。
“啪……啪……”几声响,乞丐们忽然间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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