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一高兴,说漏了嘴。
看着父亲和祖父殷切的目光,祖母探究的神情,他忽然想大声告诉他们:
叶天笙就是姑姑的孩子,她身上留着李家的血。
可是他不能说,他答应过天笙的。
她要是知道自己不守信用,可能一辈子都不理他了。
他可是怕怕的。
李战讪讪的道:“我也是这么一猜,我们在白洲时,那关系也是过了命的,她是我生死兄弟……”
他可真不想做她兄弟。
………
老太太果然如天笙想的一样,回到府里,就起不了床了。
她满是褶皱的脸泛着死气,如枯萎干瘪的菜叶。
两眼无力地闭着,微张着嘴,喉咙里出粗重的喘气声。
早上滴米未尽,急得李府的女眷们不知所措,刚刚出狱的那点喜气也冲淡了。
皇帝也是怕她有事,派了好几个御医过来。
大夫们都说老夫人年事已高,本就有哮喘的旧疾,加上思虑过重郁结于心,病情来势汹汹。
若是能有什么喜事冲冲,或许能过这一关。否则……,老夫人怕是不成了。
家里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喜事。
满府一片愁云惨雾。
李战的母亲于氏眼泪刷刷的流,老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和夫君交代。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她觉得天要塌了。
叶天笙去探望李老夫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她心急如焚。
最好的事情就是全家无罪释放,最好的药……
或许是她自己。
叶天笙终于决定认亲。
救外祖母要紧,她顾不了那么多。
即便救不了,也让外祖母知道,她还活着,她不能让外祖母带着遗憾离开。
“我能救她,我懂些医术,但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天笙坚定的说道。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了,说有的人都不哭了,愣愣的看着她。
“这谁啊?这个时候别人都避之不及,她却要管李家的事?”
“她年纪轻轻的行不行?老太太金尊玉贵,可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碰。”
“老御医都不行,她肯定不行啊,还不能有家人在场,她是想偷偷干点什么?”
“要是把老太太治坏了,可怎么办?”
天笙斩钉截铁的道:“我是李战的朋友,如果不成,我甘愿三拜九叩,替李战给老夫人披麻戴孝。”
她是该带孝,为自己。
众人都齐齐的看向于氏。
于氏心里也是直打鼓,那日在监牢中见过她,知道她是怀着善意的。
可老太太此时经不起一点差错,这万一……,可是等下去一样是危险。
“除了相信我,你们还有别的法子吗?老太太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去买棺材了。
老将军回来,你们要怎么交代?”
天笙的声音不高,语气有些冷。
于氏一咬牙,“好,请大人全力救治。”她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此时屋里,只有她和李老夫人。
叶天笙先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眼皮,摸摸脉相,又从怀里取出来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老夫人嘴里。
天笙轻轻的唤着老夫人,她解了衣领,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塞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缓慢的睁开双眼,本来昏暗的眼神瞬间蹦出光彩。
这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