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雷光玫瑰灼烧着屈辱烙印。
>铁甲犀牛群冲锋的轰鸣震碎岩壁,赤狱残剑劈开第三根撞角时虎口绽出森白指骨。
>圣光丝线缠住第五头巨犀脚踝的刹那——
>雷狮的狂雷将整片岩丘化为熔炉。
>“玩具要有玩具的自觉,”他踩着我的断刃碾碎止痛剂药瓶,紫眸映出我染血的牙印。
>“要么学会取悦我……”
>“要么在下一个狩猎区,被碾成渣。”
---
指尖的束缚感从未如此清晰。那枚由雷光铸就、缠绕着暗红荆棘纹路的玫瑰戒指,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死死箍在祁奥阳的食指根处。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仿佛在撞击着那道冰冷的能量枷锁,提醒着她昨夜那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在高效止痛修复剂的强力作用下,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蠕动着愈合,新生的嫩肉带来一阵阵刺痒,如同无数蚂蚁在伤口下爬行。但更深处的筋骨撕裂和神经末梢被雷霆余威灼伤的剧痛,却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身体深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沉闷的钝痛。左肩那道被腐沼毒素侵蚀过的旧伤更是隐隐作痛,像一枚埋入血肉的锈钉。
她蜷缩在冰冷的岩缝深处。这里比藤蔓吊床更隐蔽,也更压抑。头顶是嶙峋交错的巨大黑色岩石,只漏下几线惨淡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岩石特有的、带着铁锈味的阴冷潮湿,以及她自己身上尚未散尽的血腥和药水混合的刺鼻气息。
煤球缩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微微抖,琥珀色的圆眼睛里充满了惊惧未消的依赖,细小的爪子紧紧勾着她被撕破的衣襟。昨夜影狼群的腥风和雷狮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显然吓坏了这个小东西。
祁奥阳的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铁锈般的腥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后背的剧痛和药效带来的刺痒交织,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抓挠的冲动。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更尖锐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压制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呜咽。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液,渗透了四肢百骸。
雷狮舌尖卷走巧克力碎屑的触感,清晰得如同刚刚生。那混合着微苦甜香和绝对掌控的气息,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的灵魂。他用锤柄抬起她下巴时冰冷的触感,他咀嚼她最后慰藉时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如同施舍般晃动着止痛剂的姿态,还有那恶魔般的低语——“小奴隶,叫声主人……”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音节,都在她脑海里反复重放、切割,带来比后背伤口更甚的、深入骨髓的羞辱和剧痛。她不是人,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件新奇的玩具,一只需要被驯服、被标记的……宠物。
愤怒在屈辱的灰烬下燃烧,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体内元力枯竭如沙漠,赤狱裁罪在意识深处沉寂,剑身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如同她此刻濒临崩溃的精神。圣光织愈的力量被雷光戒指无形的压制着,白玉铃铛的回应微弱如风中残烛。
“唔……”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齿缝间挤出。后背新生的嫩肉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锐痛,让她身体猛地一颤。
煤球被惊动,“咪呜”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担忧地舔舐她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背。
这细微的、带着湿漉漉暖意的触碰,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祁奥阳紧绷到极限的情绪壁垒。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模糊。她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喘息,在冰冷的岩缝里回荡。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溢出眼眶,砸在身下粗糙的岩石上,晕开深色的、迅被吸干的水渍。指甲抠进掌心的伤口里,带来更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反复践踏碾碎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是她?她只是想……只是想活下去,想找回一点点熟悉的味道,想在这见鬼的世界里,抓住一丝属于“祁奥阳”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渐渐平复。她抬起头,胡乱地用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动作粗暴得几乎要擦破皮肤。黑色的长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漆黑,深处翻涌的情绪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和……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孤狼般的狠厉。
不能崩溃。崩溃就意味着彻底沦为玩物。
她摊开左手,掌心向上。意念沉入那片被雷光戒指无形压制着的元力之海。
嗡……
极其微弱、近乎不可闻的嗡鸣。一点萤火般黯淡的乳白色光晕,艰难地在掌心上方凝聚。光晕中心,白玉铃铛的虚影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圣光织愈的力量被严重压制,如同背负着万钧巨石。
祁奥阳死死盯着那点微光,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她不再试图驱散那无形的压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点微光之中,感受着它在雷光戒指的“重压”下,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内部蕴含的、属于“织愈”本源的韧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一点,再一点……
她引导着那微弱的光晕,如同在暴风雨中牵引一根蛛丝,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拉伸、延展……
嗤!
光晕骤然熄灭!一股无形的、来自戒指的反噬电流如同细针般刺入她的神经!
“呃!”祁奥阳闷哼一声,掌心传来灼痛感,刚刚凝聚的光丝瞬间溃散。她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不行!正面突破压制只会引来更强烈的反噬!
她闭上眼,调整呼吸。片刻后,再次尝试。这一次,她不再强硬地拉伸光晕,而是引导着那点微光,极其轻柔地、如同水流般包裹住自己左手食指上那道昨夜被狼爪划破、尚未完全愈合的细小伤口。
微光触及伤口,带来一丝清凉的麻痒感。伤口以极其缓慢的度收拢。同时,她敏锐地感知到,当圣光的力量作用于自身、且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或强烈波动时,指尖那枚雷光戒指的压制力似乎……减弱了一丝?那细微的电流反噬并未出现!
祁奥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这枚戒指的压制,并非绝对!它更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枷锁,主要针对她的元力攻击性外放和剧烈波动!而对于作用于自身、温和的治愈和能量运转……似乎存在某种“容忍”的缝隙!
这个现如同黑暗中的一线微光。她立刻收敛心神,不再尝试凝聚光丝,而是将全部意念沉入那点微弱的圣光,引导着它如同最温顺的溪流,缓慢地、持续地流转于自己后背那三道狰狞的伤口深处。
清凉的麻痒感逐渐取代了刺骨的剧痛。虽然愈合的度慢得令人指,远不如全盛时期,但那种被无形压制、如陷泥沼的绝望感,却减轻了一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雷狮划定的囚笼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挣扎,寻找着那一丝喘息之机。
岩缝外,天色彻底大亮。几缕惨淡的阳光艰难地穿过石缝,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祁奥阳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深处,那死寂的冰冷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沉静的坚韧。她小心地将怀中睡着的煤球放在铺着干草的小窝里,用撕下的一小片干净衣料盖好。
然后,她扶着冰冷的岩壁,忍着全身骨骼的酸痛和后背伤口的隐痛,艰难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角落——那里放着昨夜用积分兑换、仅剩的一点物资:半卷绷带,小半瓶消毒喷雾,还有……一支尚未开封的高效营养剂。
她拿起营养剂,拧开。冰凉的、带着浓烈化学合成味道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虚假的饱腹感。胃里的空虚和身体的疲惫并未真正缓解。
反手虚握。
嗡。
暗红色的光芒艰难地凝聚。赤狱裁罪那布满裂痕的剑身在她手中凝实。入手的感觉更加滞涩沉重,剑身传递来的不再是灼热的力量感,而是一种行将就木的哀鸣。靠近剑锷处,那道蛛网般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如同濒死巨兽额头的致命伤。
祁奥阳握紧剑柄,感受着剑身不堪重负的震颤。她不再尝试灌注元力激熔岩之光,而是纯粹地将它当作一柄沉重的凡铁。拖着疲惫的身体,她一步步走出压抑的岩缝,来到外面一片相对开阔、布满嶙峋黑色巨岩的坡地。
晨曦的冷风灌入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开始演练最基础的剑式。刺、劈、撩、格挡、回旋……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沉重,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她不再追求度和力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每一次挥剑时肌肉的力、骨骼的传导、重心的转移上。她在重新熟悉这把严重受损的伙伴,熟悉它在极限状态下每一丝细微的形变和震颤,寻找着在不加剧它崩溃的前提下,能挥出的、最基础也最稳定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