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在寒冰湖畔。
>他斩裂冰层时飞溅的碎冰像钻石星尘。
>而我正猫在冰岩后,用圣光织愈的丝线笨拙地给一朵冻僵的野玫瑰“做心肺复苏”。
>当那道冷冽的紫色视线穿透风雪锁住我时,我脱口而出的是在心底演练过千万遍的昵称:
>“阿瑞!”
>空气瞬间凝固。比万年寒冰更冷的杀气笼罩下来。
>格瑞的烈斩指向我的喉咙:“你,是谁?”
>怀里的玫瑰“啪嗒”掉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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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湖。
名字本身便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意。当真正置身其中时,才明白那并非夸张。
视野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死寂的银白。天空是低垂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仿佛冻结的铅块,沉沉地压下来,几乎要触碰到远处那些如同巨兽獠牙般刺向天空的嶙峋冰峰。寒风如同无数把看不见的冰刀,贴着地面疯狂地卷过,出凄厉的呜咽。卷起的不是雪沫,而是坚硬、细碎、如同砂砾般的冰晶,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针扎似的刺痛。
空气冷得吸进肺里都带着割裂般的痛感。每一次呼吸,眼前都会凝结出一团短暂的白雾,旋即被狂风撕碎。脚下是厚达数米、坚硬如铁的深蓝色湖冰,光滑得如同镜面,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穹和远处狰狞的冰峰轮廓,更显得天地空旷,人如蝼蚁。
我裹紧了大赛放的基础保暖作战服,黑在脑后随意地束着,依旧有几缕不听话的丝被寒风吹得狂舞,抽打在脸颊上。饶是体内流淌着元力,这种极致的低温依旧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体温。手指藏在袖子里,指尖冻得有些麻。
“嘶……这鬼地方……”我忍不住小声抱怨,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卷走。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积分还算可观的采集任务——寻找一种只生长在寒冰湖特定区域的稀有冰晶苔藓。任务坐标显示就在附近,但放眼望去,除了冰,还是冰,单调得令人绝望。
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靴底踩在光滑的冰面上出轻微的“嚓嚓”声,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冰层表面和附近被风雪覆盖的岩石缝隙。
突然,一抹极其微弱的、与这片死寂银白格格不入的色彩,撞入了我的视线。
就在前方一块半人高的、被风蚀出无数孔洞的灰白色冰岩根部缝隙里。
那是一小簇……枯萎的、几乎被冰晶完全覆盖的暗红色。蜷缩着,干瘪的花瓣紧紧抱在一起,如同一个冻僵的生命,在极寒中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
一朵野玫瑰。
在这片连最顽强的苔藓都艰难求生的地方,竟然有一朵玫瑰?哪怕它已经濒临死亡,那抹残存的、倔强的暗红,也像是一簇微弱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我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
几乎是本能地,我放轻脚步,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块冰岩,将自己藏在了岩石背风的阴影里,隔绝了大部分刺骨的寒风。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这冰天雪地里脆弱的奇迹。
蹲下身,指尖拂开覆盖在花苞上厚厚的冰晶碎屑。那朵玫瑰真的很小,只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几片残存的花瓣边缘已经呈现出冻伤的黑褐色,卷曲着,毫无生气。花茎纤细得可怜,被一层透明的薄冰紧紧包裹,几乎断绝了所有生机。
“真可怜……”我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被风声轻易吞没。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和冲动涌了上来。现实世界里,我就对这种美丽又带刺的生命情有独钟。如今在这冰冷的异世界,看到一朵挣扎求存的野玫瑰,仿佛看到了某种投射。
也许……可以试试?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几乎没怎么犹豫,我小心翼翼地摊开右手掌心。意念集中,体内温润平和的元力被调动。柔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亮起,圣光织愈那温润无瑕的白玉铃铛无声浮现,静静地悬浮在掌心上方,散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暖意。
这一次,我没有催动攻击性的丝线,而是将力量控制得极其精微、极其柔和。几条纤细得如同蛛丝、近乎透明的莹白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轻柔地从铃铛中探出,小心翼翼地缠绕上那朵冻僵玫瑰纤细的花茎和被冰封的根系。
圣光织愈的力量,如同最纯净的生命之泉,沿着光丝缓缓流淌、渗透。我全神贯注,试图驱散那致命的冰寒,唤醒它体内残存的生机。莹白的光晕笼罩着那朵小小的暗红,在灰白的冰岩背景上,显得格外温暖而醒目。
“坚持住啊……”我低声鼓励着,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一刻,任务、积分、大赛的残酷,似乎都被暂时遗忘在了这呼啸的风雪之外。只有我和这朵挣扎的小花,在这片冰封的世界里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笨拙的“急救”。
就在我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微小的、近乎徒劳的温柔之举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寒冰湖的死寂!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出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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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坚硬的冰面猛地剧烈一震!巨大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数十米!我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震和恐怖的声波冲击得身体猛地一晃,差点直接扑倒在冰面上!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