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开始咳花瓣。
>起初是训练后指缝漏出的一两片浅粉,被他碾碎在掌心。
>直到我在他烈斩上现沾血的深红玫瑰碎片。
>“谁的花吐症?”我声音颤,圣光织愈的丝线探向他咽喉。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紫色瞳孔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暴戾与…恐慌。
>“别碰。”嘶哑的警告混着血腥气。
>当晚我撬开他反锁的房门,撞见他咳出整朵带血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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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是极其细微的,如同初冬落在湖面的第一片雪花,无声无息。
最初,是在训练场。
我结束了一轮高强度的赤狱裁罪劈砍练习,汗水浸透了训练服,扶着膝盖剧烈喘息。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训练场另一端那个永远沉默挥剑的身影。
格瑞刚刚完成了一套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烈斩连击,翠绿的刀光残影尚未完全消散。他收势,烈斩沉重的剑尖“铿”地一声轻点在地面。就在他微微垂、调整呼吸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浅粉色。
从他微微屈起的、指节分明的左手拳心缝隙里,极其仓促地、狼狈地漏出了一两片……花瓣?
极其纤薄,边缘带着天然的、不规则的卷曲弧度。那是一种非常浅淡的、近乎透明的粉白色,像是初春最早绽放的、最娇嫩柔弱的樱花花瓣。
它们轻飘飘地落下,尚未触及冰冷的地面,就被他那只冷白的手掌猛地攥紧!指骨瞬间绷紧,爆出惊人的力道!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训练场能量护壁运转的嗡鸣掩盖的、如同碾碎蝴蝶翅膀的声音。
当那只手再次松开时,掌心只剩下一点难以辨认的、被彻底揉烂的浅粉色碎屑。他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随即握紧烈斩,再次投入训练。动作依旧精准、冷硬,仿佛刚才那点异样从未生。
我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是错觉吗?还是训练场模拟环境逸散的能量碎片?
然而,疑虑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之后的日子里,那抹诡异的浅粉出现的频率……似乎变高了。
在食堂角落,他沉默地吃着寡淡的营养膏,喉结滚动间,会极其轻微地蹙一下眉,随即端起水杯灌下一大口,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放下水杯时,指腹会快抹过嘴角,带走的……是否也有一丝浅淡的粉?
在走廊擦肩而过,他身上那股原本纯粹的、如同寒冰湖冻石般的冷冽气息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却挥之不去的、属于植物的、甜腻而腐朽的异样芬芳?那味道很淡,混杂在他身上淡淡的金属和冰雪气息中,若非我因圣光织愈而对生命气息格外敏感,几乎难以察觉。
不安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收越紧。每一次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浅粉,每一次嗅到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腐气息,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直到那一天。
大赛自由交易区,一处相对僻静的金属回廊拐角。我正低头查看终端上刚完成的一笔材料交易信息,迎面撞上了刚从对面武器保养室走出来的格瑞。
他似乎刚结束烈斩的维护,巨大的翠绿重剑被他随意地提在手中,剑身上还残留着能量液特有的微光。我们迎面相遇,距离很近。
空气里,那股甜腻腐朽的花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清晰!浓烈得几乎盖过了他身上惯有的冰雪气息!
我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锁定在他手中提着的烈斩上。
翠绿冰冷的剑身靠近护手的位置——
几点刺目的猩红,如同凝固的、刚刚溅落的血珠,牢牢吸附在光滑的金属表面。
而在那几点猩红中央,赫然粘着一小片……花瓣的碎片!
不再是浅淡的粉白。而是极其浓郁、极其深沉、如同被鲜血彻底浸透的暗红色!边缘撕裂,卷曲着,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被强行从花体上撕扯下来的凄厉感。那浓烈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甜腐花香,正是从这片深红花瓣上散出来的!
嗡的一声!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渣!一个只在传说和某些隐秘资料里见过的、极其可怕的名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我的意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