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不!心底一个声音在嘶吼,带着被压抑已久的咸鱼之怒!在废弃场,我能扑向雷狮的锤下救人!在舱室,我能用生命之力催死种生!在训练场,我能用毁灭之剑硬撼雷霆!我祁奥阳,不是废物!赤狱裁罪是我的元力武器!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凭什么我掌控不了它?!凭什么要被它反噬,被它吞噬?!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强烈不甘和求生欲的火焰,在恐惧的灰烬中轰然点燃!我要变强!我要掌控自己的力量!我要离开这艘该死的海盗船!我要在这凹凸大赛活下去,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谁的“所有物”!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带着倔强的生命力,瞬间扎下了根。恐惧依旧存在,但不再是主宰。它被这股更强烈的意志压制,变成了背景里烦人的噪音。
第一步,恢复。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灵魂深处,那场冰与火的拉锯战仍在继续。圣光织愈温润的白光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修复着被赤狱裁罪狂暴力量撕裂的经脉和黯淡的元力核心。另一边,赤狱裁罪残留的凶戾意志如同蛰伏的凶兽,在意识边缘低吼,散着毁灭的诱惑和反噬的威胁。
沟通?安抚?不!那柄凶剑只认力量!只认意志!
我将残存的意念,不再是恐惧的哀求,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主人”的强势命令,狠狠刺向那团盘踞的凶戾!
停下!这是我的身体!我的领域!
臣服!否则……我就用圣光织愈,将你彻底封印!哪怕同归于尽!
意念如同实质的尖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圣光织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意志,光芒猛地一盛!不再是温和的修复,而是带着一种纯净的、不容亵渎的排斥力,狠狠撞向那团黑红的凶戾!
嗡——!
灵魂层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赤狱裁罪的凶戾意志仿佛被激怒,瞬间翻腾咆哮!毁灭的气息如同海啸般反扑!剧痛再次席卷灵魂!
“呃!”我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痛!比训练场反噬时更纯粹的灵魂之痛!它在反抗!它在宣告它的桀骜不驯!
但我没有退缩!咬着牙,牙龈几乎渗血!我调动着圣光织愈的力量,不再是排斥,而是……引导?不,是更强势的压制!如同驯服烈马!用更纯粹的生命之光,构建起坚韧的牢笼,将那狂暴的毁灭意志死死困在元力核心深处的一隅!
安静!待着!力量……我会用!但必须由我掌控!在我需要的时候!
这一次的意念,带着绝对的意志和一丝……奇异的、如同契约般的许诺?不是消灭,而是……控制权!
那股凶戾的意志似乎顿了一下。毁灭的咆哮变成了不甘的低吼。它依旧在冲撞,在试图挣脱,但那股决绝的、属于“主人”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它挣扎的幅度明显减弱了。它似乎……在评估?在权衡?
成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压制,远非掌控,但这第一步,我迈出去了!没有依靠任何人!没有在雷狮的逼迫下失控!是我自己,用意志强行按下了这头凶兽的头颅!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袭来,几乎将我淹没。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真实的……掌控感!咸鱼,终于开始尝试翻身了!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我与自身力量无声搏斗的战场。白天,我尽可能地进食(帕洛斯送来的食物确实精致了许多,但我吃得如同嚼蜡,只为补充能量),然后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床上,看似昏睡,实则全神贯注地在体内进行着那场危险的“驯兽”仪式。
每一次沟通、压制赤狱裁罪的意志,都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剧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圣光织愈的力量被我压榨到了极限,温润的白光变得黯淡,修复的度远远跟不上灵魂的损耗。身体依旧虚弱,左肩的伤口愈合缓慢。但每一次成功将那凶戾意志压制下去,哪怕只是片刻的安静,都让我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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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暗中观察。通过门缝透入的光线变化判断时间。通过门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佩利大大咧咧的奔跑,帕洛斯无声的滑行,卡米尔精准的节奏)来判断谁在附近。雷狮……没有再出现。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从未消失。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通过冰冷的监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机会……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短暂摆脱监控,哪怕只有几秒钟的机会!
这一天,机会似乎来了。送午餐的依旧是帕洛斯。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将精致的餐盘放在门口的小平台上(雷狮显然不允许他直接进入这个“禁地”)。就在他放下餐盘,准备转身离开时——
“帕洛斯。”我开口,声音嘶哑虚弱,带着刻意的颤抖和一丝……犹豫?
帕洛斯的脚步顿住,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转过来:“祁奥阳小姐?有什么需要吗?”他的目光扫过我苍白虚弱的脸,带着评估。
“那个……”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毯子边缘,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我感觉不太舒服……伤口……好像有点炎……很痒……还有点……热……”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同时,我暗中调动体内那被压制得死死的赤狱裁罪的一丝凶戾气息,不是召唤,而是让它极其微弱地、不稳定地波动了一下!模拟出一种元力紊乱、伤势恶化的假象!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金色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鹰!他显然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作为雷狮海盗团的情报专家和元力高手,他对能量的感知极其敏锐。
“哦?”帕洛斯微微眯起眼,语气带着关切,脚步却向前挪了一小步,更靠近了门口,“伤口炎?热?这可不是小事。老大吩咐过,要确保您的……‘健康’。”他刻意加重了“健康”两个字。“需要我联系医疗机器人吗?或者……”他拉长了语调,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试探,“让我进去看看?”
“不!不用!”我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慌,身体向后缩了缩,“我……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止痒的药膏?普通的就行……不用麻烦医疗机器人……”我表现得像个害怕打针吃药的小孩。
帕洛斯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他在判断真假。最终,他似乎相信了这只是一个“娇气”的囚犯在抱怨小毛病,而非真正的伤势恶化(毕竟元力波动很微弱且不稳定)。他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无害:“止痒药膏?当然有。我这就去给您拿。”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声迅远去。
就是现在!
在帕洛斯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的瞬间!我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虽然是一只虚弱的猎豹),猛地从床上弹起!所有的疲惫和虚弱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意志强行压下!我扑到门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门锁!电子锁!我需要权限!但雷狮不可能给我!怎么办?!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门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线路接口的面板——那是整艘飞船内部监控系统的备用接口之一!几天前卡米尔来检查房间环境时,我曾瞥见他打开过这个面板!当时他操作的度极快,但我死死记住了他输入权限指令时,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的几个关键位置和顺序!
赌一把!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用尽全身力气,凭着记忆,飞快地在那个布满灰尘的备用面板的虚拟键盘上敲击!
滴…滴…滴…滴…滴…滴…六个按键!顺序绝对不能错!错一次就可能触警报!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就在我敲下最后一个键的瞬间——
面板上一个不起眼的绿色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同时,门锁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寻常解锁的“滋”声!
不是开门!是……短暂屏蔽了门锁信号和……门内监控探头的信号传输?!卡米尔当初是在调试系统冗余?我赌对了!
来不及思考!我猛地抓住门把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