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玦对崔臻桐本人的爱意已消失,可对普通人的怜悯还在,纵使是不相干的人,见到此等惨状也不能无动于衷。
“你如此折磨他,实在是损你阳寿。”
“怎么,心疼了?”宋满盈终于在宋白玦脸上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
他越发过分“这全是他自愿的,不信你听着。”
宋满盈取过那锁好的盒子,小心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盒新毒虫。宋满盈将虫子尽数倒进木盆里,又踢了踢地上的木盆,盆中虫子便活跃起来,咬的更凶。
崔臻桐脸上也微微有了些受疼后,强行忍痛的表情。
这疼痛也是在告知崔臻桐,宋满盈来了。
宋满盈又抽出三根长针,分别扎进崔臻桐耳后,眼侧和下巴上。
崔臻桐才能微微模糊看见些东西,发出些细微的声音,听到些声音,但也仅限于在紧贴他耳边的距离内。
宋满盈将含了多一倍断肠草和其他各色毒药的药碗递给他“我听闻哥哥尸首正在迅速腐烂,我们得加快速度炼制药人了。所以这碗药里,我多放了一倍断肠草,你可能会比平常更痛苦。臻桐哥哥,你能忍受吗?”
崔臻桐没有说什么,端起药碗尽数喝了。
能尽快练成药人,就能尽快救活宋白玦,为此他愿意遭受更多的折磨。
很快进入崔臻桐体内的毒药发作,黑血从崔臻桐五官源源不断流出来,滴进虫盆里又惹得虫子更加活跃起来。
崔臻桐只能捂着被毒药侵蚀折磨的肚腹,咬牙忍痛,靠着毅力控制自己的腿不伸出虫盆外。
可这还没完,宋满盈亮出一排长针,就开始挨个往崔臻桐身上扎,根根没进崔臻桐的皮肉里。
“每日三百根能疏通经脉,增强药人药血的药性,臻桐哥哥可一根都不能少哦。”
崔臻桐又忍着穴位疼痛,点了点头。
只是一句随口编造的谎言,竟能让崔臻桐日复一日乖乖忍受此等惨无人道的折磨。
宋满盈随手递给宋白玦一把长针“哥哥要一起玩吗?”
宋白玦没接,他只当崔臻桐是普通人,他的善良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救人。
他走至崔臻桐身前劝他“宋白玦活的好好的,已不需要你救他。宋满盈在骗你,快点醒过来。”
可崔臻桐依旧咬牙忍着痛,绝不将脚挪出虫盆一点,也绝不躲闪宋满盈手中长针。
“哥哥,没有用的。”宋满盈又狠狠刺下一根“你知道为什么自我生病后,他会忘了你吗?”
“因为我们的父亲从那云游的江湖郎中手中买了一种子母蛊毒,而后将子蛊种进了臻桐哥哥的体内,而母蛊进入了我的体内。”
“从此,凡是他记忆里的所爱便皆是我的脸,而你便被我从他的记忆里替代。”
“子母蛊毒性最大时,我甚至能操控他厌恶你,将你丢弃在花灯节上。”
真相的揭露迟来了几百年,偏偏是在宋白玦早已心死后,如今宋白玦知道缘由,虽感到惋惜,却不是为自己,只是像在听别人得故事一样。
宋满盈手上使力,连扎数根“可纵使这样,随着时间,他还是又一次爱上了你。还要解除与我的婚约,与你重归于好。”
“可他是做梦,我借着练药人,实际是在不断喂养他体内蛊虫,如今那虫子的威力,已能叫他只能听见我的声音,看见我的影子。”
“哥哥,你最珍视的东西,被我抢走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宋白玦正要说,崔臻桐早已不是他最珍视的人。
可话还未出口,变故已生,崔臻桐忽然召出配剑仁心,捅穿了宋满盈的腹部。
宋满盈嘴角溢出血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崔臻桐“怎么会?”
宋满盈颤抖着手掏出腰侧蛊笛来,便要操纵崔臻桐。
崔臻桐却伸手毫不犹豫的插进自己心口,将那只盘踞在他体内百年的蛊虫抓了出来,甩在地上。
蛊虫落地被崔臻桐用脚黏成肉泥,宋满盈手中蛊笛也脱手落地碎成了骨渣。
宋满盈瘫倒在地,不顾身体伤势和蛊虫撕咬强行动用灵力的崔臻桐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伸手欲抓住宋白玦的手腕以避免自己摔倒。
却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