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手里脏兮兮、沾满菜汤的围裙,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明白我在说什么。
凭什么!我不干!我上了整整一天课呢,晚饭也还没吃,你怎么忍心让我来刷盘子打工……
她越说越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权当听不见,转身就要走。
林晚星慌了,围裙一扔就要追过来,却被膀大腰圆、一脸凶相的厨师长拦住了去路。
新来的?好多盘子等着你呢,不要偷懒。
面前当即罩下一片压迫感极强的阴影。
林晚星咽了口口水,强笑着把围裙系上:哈哈马上来马上来。
将近十二点,林晚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一见到我,嘴一撇,眼泪就下来了:陈志辰,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今天刷了上千个盘子,手都要断了,你得给我揉揉。
说着把手递到我面前。
我没理会:作业写完了吗?
林晚星瞪大眼睛:干嘛?我累了一天了。
我冷声道:快去写,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于是自认为很可怜的林晚星一边抹眼泪一边补作业一边骂我:陈志辰我真的讨厌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坏啊呜呜呜呜……
还好白天在我的压迫下写完了大部分。
凌晨两点,她终于能上床睡觉。
因为太生气,她也不过来贴着我了,紧紧缩在墙边:离我远点,今晚你休想碰我一下。
我被她吵醒,一脚踹过去:吵死了,不睡滚出去。
林晚星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立马没声儿了。
只不过十秒后,压抑的呜咽声又断断续续从墙角传过来。
我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又怕再骂一句她真的哭一晚上,于是只能象征性地揉揉她脑袋以示安慰。
别哭了,快睡吧,明早还要上学呢。
话音刚落,林晚星转身猛地扎进了我怀里:好吧,那勉强原谅你了。
我:……
本以为她再忍个两天就受不了地爆发,没想到竟然坚持了一周。
晚上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家,自觉地要去写作业。
写着写着,她忽然转身把我摇醒:陈志辰,陈志辰你醒醒。
我不耐烦地抬手给她一巴掌:吵死了。
林晚星罕见地没有生气,只是声音小了一点:陈志辰,今天厨师长说你之前也在那里打过工,还说你为了赚钱,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又去洗盘子,洗完后还去后厨帮工,是真的吗?
我嗯了一声。
她忽地不说话了,沉默了几秒,那你那时候赚的钱,是给我做学费的吗?
我翻了个身:那不然呢。
林晚星又不说话了,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多想,闭上眼重新入睡。
忽然身体一沉,同时一双手紧紧抱上来。
陈志辰,你这么辛苦啊。
对不起。
我正困着呢,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以后对不起的事儿少干。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林晚星变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