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随安微怔,欢喜不止一次地问过这个问题,她瞬间就明白欢喜的想法。
她们接触的时间太短,让欢喜很没有安全感。
“宝宝,如果你觉得时间太短,那你又为什么喜欢我呢?”随安并未回答欢喜的问题,而是轻吻她的耳垂,柔声问。
欢喜沉默几秒,瞳孔微微散开,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你很好。”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出现,解决我遇到的一切问题。”这是她答应的初衷,她需要钱。
“在很多人都对我说放弃的时候,你说相信我会成为最好的医生。”欢喜咬唇,虽然她并不在意她人的想法,但这么多年,她真的很需要一句认可。
心跳的频率几乎越过了极限,那一秒,她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眼前人。
“可我,并没有帮到你。”甚至她的承诺也是一句空话,往日艰难的时候,她惯会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
我会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医生。
我会帮你治好你的病。
言语是无力的,是否有用取决于听的人是否相信。
“对我来说,你像救世主,你漂亮又有钱,我喜欢你很正常。”
年轻的欢喜一无所有,自卑这种情绪如附骨之疽。
“但我——”欢喜的唇咬的发白,“好像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耳垂被轻咬了一口,欢喜的身子陡然悬空,她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很圆。被女人抱着,跨坐在她的腿上。
接着听到随安轻声开口。
“谁说的。”
“五岁的欢喜就已经很好了。”
欢喜有些发懵,随安再一次提到五岁,随安十五岁的时候。
“她会在医院安慰正在哭的陌生人,即使那个人对她很凶,让她离自己远点。”
说到医院,随安的眉生理性地皱起来,有些嫌恶,但陷入到回忆里,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头瞬间舒展。
“十五岁的欢喜也很好,每天下课都会帮妈妈卖面包,会对所有人说,我妈妈做的面包最好吃。”
欢喜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五岁的记忆模糊,但十五岁时,她确实曾因为生活的穷困,受到一些人的嘲笑。
那时候正值青春期,大多数人都在攀比名牌,只有她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发圈也是便宜到会断掉的劣质品。
因为她们想攒钱租一间店面,所以欢喜处处都省。
那些人会跑到妈妈的摊子前,故意说些难听的话,甚至故意向城管举报,为难她,在她慌张逃跑的时候大笑。
那天,她真的难以忍受言语涉及她的妈妈,怒不可遏地骂了那些人,叉着腰大喊:“我妈妈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她做的面包最好吃!”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妈妈就接到了天和疗养院的订单,紧接着她们遇到了那间低价出售的铺子,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一切都变得很好。
她倏地想到工商局那句背靠随氏。*
“你——”她呢喃着,瞳孔剧烈震颤着。
“十八岁的欢喜达成了她高中的目标,上了A大,身旁有朋友,有很多追求者。”
随安微微退开,她垂眸,声音温柔。
“她的人生越来越好,而那个和五岁的她有过一段缘分的人,就该自觉收回关注的目光,病发,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欢喜的心跳快跳了几拍,她话都说不出来,在之前的人生中,她根本无法想到会有人在默默地关注自己。
“二十五岁的欢喜就更好了,她来到一个濒死的人身边。”
“告诉她,我想要你活的久一点,你一定会活的久一点。”
“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病。”
随安微凉的指腹轻轻擦去欢喜眼角的泪,“本来不想说的,那样显得我有些——”
她轻咳一声,“变态。”
欢喜猛地摇头,她是惊讶的,心却在热腾地跳。
“可欢喜,你很好,特别特别的好。”
“你过得并不算好,甚至是艰难的,但一切都打不倒你一样。”
“自妈妈走后,我对生活提不起兴趣,可看到有关你的消息,你的笑,就觉得这人生好像还是有些意思的。”随安牵住欢喜的手,十指交握着。
“原谅我缺席了你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但以后,就像你说的,除非我们的心跳不再为对方加速,否则我们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