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性,或者是和丰腴鬼怪有亲密关系的男性,再就是小孩子。林棋冰在心中默默记住。
打开舱房门,果然走廊里人流悠闲,林棋冰跟在丰腴鬼怪后面,两人停在了楼梯口。
上方特等舱楼层,下来了两名同样没有脸孔的鬼怪,直奔林棋冰两人的位置。
其中那名男性笑道:“艾希,你们出来得好快。”
这句话一出,林棋冰就感到自己被多道视线齐齐盯住,仿佛他们在等她的反应。
要回答吗?林棋冰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换来直播间评论区的一片嘘声——
“你们说林姐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我看她不知道,不过这个梦境本身就角色很杂,说错一个字就完啦!”
“嘿嘿嘿,虽然很喜欢林姐,但是能看到林姐被梦死,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
“肯定完了呀,我倒放了几遍都没找到线索,小林肯定过不了这关,唉,截图留念了。”
林棋冰是艾希吗?
从那个空脸男鬼怪的语气来判断,“艾希”是住在一等舱楼层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坐床叠衣服的丰腴鬼怪更像艾希吧?
只是这些鬼怪沉默着,一张张空白的脸对准林棋冰,气氛凝重,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压抑。仿佛她正经历着某种无声的催促。
或许林棋冰真的是“艾希”?没准她也住在一等舱楼层,只是和丰腴鬼怪房间不同罢了。
“呃……”林棋冰出了一声。瞬间,她被鬼怪们死死盯穿,就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不对。她不太可能是艾希。
男鬼怪和“艾希”打招呼的语气比较平和,隐隐显示出平等的地位。而林棋冰现下扮演的角色,不能说低人一等,但总归是被丰腴鬼怪粗暴而亲昵地对待过的,给人一种小团体里宠物或者笑料的感觉。
而且已知丰腴鬼怪百分百住在一等舱楼层,那么男鬼怪很难略过丰腴鬼怪,专门给地位不高的林棋冰打招呼。
“我们也才到了一会,你说是吧,艾希?”林棋冰转向丰腴鬼怪。
聚在一起的鬼怪们怔了怔,显然都有些诧异,丰腴鬼怪不太高兴地说:“是,是的呢,咱们该走了。”
这时,另一个下来的无脸女鬼怪说话了:“哎,你们看到大德了吗?”
又是一个新的名字,林棋冰默默记住,遵循能不说话就闭嘴的原则,她听见旁边的艾希接了话,艾希冷笑一声:
“他?他被舞厅那个小妹妹迷得分不清左右脑,吃完晚饭早早就下去制造偶遇了。”
无脸女鬼怪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怨一声:“大德也太不务正业了,说好了尽量集体行动,这万一要是……”
林棋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无脸女鬼怪的声线有些熟悉,却一时没能想起来。
“哼,如果耽误了事情,大德就负责赔偿我们,一个子儿都别想少。”男鬼怪压低嗓子,还是很气愤地说。
说完,几人汇入人群,顺着楼梯往下走,这些扶手和地毯与林棋冰在剧本时间线所见的差不多,布局也没有差异,她观察着四周的其他乘客。
其他乘客也都没有五官,不过一时间看不到熟悉的衣着,她没办法从中判断轮船的状态。
林棋冰听着几名鬼怪絮絮叨叨,一名端着托盘的侍应生侧身经过,酒杯里撞击着冰块,旁边还摆了一盘雕花水果,不知要送往哪个房间。
冰块……水果……林棋冰忽然回忆起了女鬼怪的声线。和倒数第二层仓库里,那只人嘴海龟的听感差不多,虽然音色没有海龟的畸变,但是那种柔婉的语气和停顿习惯错不了。
那是南若的声音。
林棋冰正思考着,忽然感觉男鬼怪停了下来,南若问:“怎么了?亲爱的。”
“我的手表落在房间里了,得回去取,你知道的,我们需要时刻确认时间和方位……”
南若转向艾希,似乎想拜托对方,可艾希却看着不太想动弹,反而冲着林棋冰的方向看了眼,这立马改变了南若和男鬼怪的想法,僵硬道:
“甜心,你能帮忙把手表拿来吗?记得拿最常戴的那一只哦。”
林棋冰显然是不叫做“甜心”的,因为南若这么说话时的语气很别扭,她感觉这不是因为南若是鬼怪,而是因为南若本身就不习惯这么讲话。
自从确定了南若的身份后,瞬间连男鬼怪的名字也呼之欲出了,他很大概率是柯图,那条被主厨做成魔鬼鲸的人臂大鱼。
而所谓的“手表”也有迹可循,应该就是主厨从鱼尸那得到的假钻掺金表。
毕竟那是柯图遇害时佩戴的表,现在舞会临近,看来得让他戴着那块金表遇害才行。
林棋冰无法拒绝,点了点头,说:“好啊,我去拿吧。”
柯图将衣袋内的钥匙递给她,阴森笑道:“快去快回,舞会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在这等你。千万不要拿错了,否则的话会有严重的后果哦。”
林棋冰当即了然,接过钥匙,在鬼怪阴风阵阵的注视下,转身向楼上小跑而去。
她转入特等舱走廊,按照钥匙上铭刻的数字找到房间,惊奇发现这竟然就是柳叶、沐朗和小棉住的那间家庭套房。
这说明除了南若和柯图,套房里很可能还住着别人。
拧开门,里面是熟悉的客厅,门内放着几只行李箱,而衣物和生活用品被规整在各处,房间安静极了,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住在这的不会是大德,因为南若柯图问大德去向的时候,语气明显和大德不是同檐而居。
那……住在这的不会是林棋冰自己吧?
可这又说不通了,因为假如林棋冰能和南若、柯图住在特等舱里,那为什么被安排在一等舱的艾希敢对她那么说话呢?
而且显然南若和柯图的衣饰,要比艾希的黑裙子更加的贵重和繁复,对比非常鲜明。
先放下这个疑问,林棋冰匆忙在房间里寻找起来,她首先翻了床头柜和房间自带的保险柜,却一无所获,里面除了两支喝干的空酒瓶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