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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17页)

林棋冰已经箭步跃起,掌下一抓,果然抓住一条骨骼密实的手腕,赫然是那鼻尖带痣的画盒姑娘。

“真鬼”被“假鬼”捉住的瞬间,几声尖笑在四面八方响起,林棋冰眼前一晕,手中的腕子倏然消失,再看清时,她和三个鬼姑娘已经重新站在四角位置。

“恭喜主播【林棋冰】完成【任务2-照镜】,现在开始发放任务奖励。”

系统话音落下,三个鬼姑娘的身形一晃,瞬间转过身盯着林棋冰,周身的凉气从阴怨变成了哀愁,她们齐齐安静下来。

“请主播选择一段梦境进行游览,梦境分属不同剧情支线,每一段都含有剧本关键线索,务必仔细考虑。”

“3、2、1……”

林棋冰本来想选自己,她太想知道缺少的那个人是谁了,但系统却显示选择无效,看来只能在已获得的镜子中选择对应故事人物了。

想了想,她走向了比较有可能是秋苓的红嫁衣,毕竟身上还背着个配送任务,目的地是秋苓的棺材,或许能在梦境游览中恰逢其地。

红嫁衣端庄地待在原地,任由林棋冰步步靠近,而其他两名姐妹倏然消逝,黑暗空间中只剩她们两人。

林棋冰停住脚步,右手斜向上抬起,稳稳托住红盖头底角的坠珠,丝绸冷滑,盖头被她轻而缓地撩起,一阵馥郁香气涌出,露了后面那张白润的俏面。

很美,但有些陌生的一张脸。

林棋冰心下微惊,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在所有露过相的年轻女鬼怪中,反倒是最开始的溺井美人面不在三姐妹之列,她到底是谁?

没等林棋冰细想,红嫁衣凝望着她身后,微微扬唇露了个带着苦意的笑容,说道:“……我漂亮吗?”

紧接着,天旋地转,林棋冰站稳脚跟时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闺房中,正是临水楼院中红嫁衣的卧房。

这里的陈设比林棋冰见到过的更加繁复,红嫁衣手持贵妃镜自视,身披凤裙,珠翠将人衬得熠熠生辉。

然而她的脸被涂得如墙一样白,凝血似的艳红点在唇上,整个人不似活人,倒像是瓷烧彩画的俑偶。

这句漂亮不是问林棋冰的,因为哪怕透过镜子,红嫁衣的眼睛也不在林棋冰身上,而是瞟向另一个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林棋冰明白了,这是红嫁衣婚礼当天的回忆,自然有姐妹家人和仆从在闺房中陪伴新娘,只是林棋冰只能看见红嫁衣一个,其余配角都是隐形的。

“夏荻姐……自然是最好看的。”

一个稍显脆嫩的声音凭空响起,虽难掩愁绪,但和冬榆的笑声很像,林棋冰微微一怔,红嫁衣竟然不是秋苓,而是夏荻吗?

果然,之前做游戏时,林棋冰就察觉到冬榆娇憨,画盒姑娘天真沉默,而红嫁衣则爽利泼辣,的确是红嫁衣更符合鬼怪梦境中夏荻的性格。

而且在已知的晏府小姐中她最年长,按理说最早成亲,死于婚嫁的是夏荻也符合规律。

夏荻不再揽镜自视,而是垂眉叹了口气,眼角的泪水洇出即干,应该是一旁的人帮她擦去了,“我这一去,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们在家里好好的,实在不行,就,就……”

“怎么不能再见?”冬榆的声音有些悲痛,见不得姐姐如此灰心,她强自忍声道:“你嫁得又不远,我们怎么都方便去看你。只是你不能放弃自己,往后说不定还有转机,你必得,得活下去……”

“千万不敢来看我!”前一句还硬气,夏荻终于绷不住了,两行珠泪自脸颊滚落,洇湿了粉妆,咬着嘴唇几乎背过气去,良久才大放悲声:“活下去?”

胭脂罐子被砸在地上,扑开一滩红粉,沾上了红绣鞋,夏荻指着自己,抽噎不止:

“嫁给……嫁给乱军头子当……当小老婆……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林棋冰眉心一皱,看来到这个时候,晏府已经败落到了极点,内无支撑外无庇护,只剩个诗书传家的空壳子,新政府派系里无门无路,男主人吸烟膏子吸得身破名败,那夏荻几个未嫁的美貌小姐,几乎是荤羊肉块上头一道被宰割的脂膏了。

如若军阀官员之类向晏府求娶闺秀当姨太太,晏府是不敢反抗的,或加之一点贪婪,更是无法回绝,可在封建旧家庭的观念中,又何其屈辱。几代积家娇养的女儿,又因几代不修而被付了出去,冤孽横生。

未及夏荻哭够,闺房里啜泣声响成一片,偏偏这时,楼阁外唱响了接亲伙计的念词,拿腔作调:“十月初六,连枝好合,红花驾马,请速妆成——”

屋内空气一窒,夏荻呆坐在凳子上,脸上的脂粉被一层层重新补好,手里被塞了条红手帕。

正待出阁时,院外忽然喧闹起来,林棋冰本以为是送嫁和旁观的人在热闹,可是没一会,喧闹变成了吼骂,愈演愈烈。

“嘭——”一声枪响,晏府静了下来。

闺房里一阵脚步声忙乱,夏荻站起来不知所措,没一会,她的目光落在面前,“怎么了?”

虚空中传来冬榆惊恐的声音,带着哭腔,“听丫鬟说,哥哥吃多了烟发昏,去府门前闹,说是不肯嫁妹,爹拦不住,就和接亲的匪兵打起来,那当官的生起气来,把哥哥一枪打死了!”

彻底乱起来了,再没人顾得上夏荻姐妹们,林棋冰听见仆人的嚷嚷声,说晏府唯一的少爷被打死了,又说有丘八闯进府里,把老爷抓起来了,一时间最多最惶恐的声音就是:晏府,是不是要没了。

夏荻的脸色隔着粉也能看出灰暗,她呆坐回去,半晌,忽然起身抓住空气,林棋冰猜那是冬榆的手,摇晃着,“疯了,都疯了……”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盯视道:“冯章呢,他和二叔提过亲,你若是去找他,他会不会管你?”

“会……”冬榆的声音发着抖,这才承认,“爹还没同意我们,他和我约好了,今晚,今晚在后园子里见……”

夏荻一抬头,眼中重新焕发了神采,“别今晚了,现在就走!再待下去连你们也保不住!快叫邓妈妈收拾些东西,你和秋苓带上杏儿趁乱t赶紧走!求冯章带你们出城去!”

“那我去叫秋苓姐,她在佛堂,可你呢。”冬榆的声音恋恋不舍,夏荻手上凭空落了滴泪,“你得和我们一起走啊。”

“我不走。”夏荻掰开空气,将手抽回来,向外一推,“他们聘的是我,我横竖也走不了,要是我也跑了,不仅你们难逃出去,连二叔也真没命了。若是以后还有晏府,你们觑着再返回来,若是不成,改名换姓也是值得的。去吧!”

林棋冰站在原地,看着夏荻从桌上拿了只红漆盒子,像是聘礼中的私赠,封条都没摘过,塞给空气中看不见的冬榆,盒子消失了半角。

相拥而哭后,脚步声纷乱地远离了闺房,夏荻静了一会,大约两刻钟,外头的乱声越来越近,有家丁反抗被按着打的声音,有仆人磕头求饶指路的声音,然后是临水楼院的大门被砸动的声音。

“八夫人,我们接你回新家啦,你莫害羞,把门开开,别让新郎官等急了啊!”一阵粗痞的笑声,院门被敲得梆梆响。

林棋冰站在一旁,只见夏荻的表情竟释然了,她微微一笑,抬头望了一眼,扯下房内的红绸,一端打了个结子抛过房梁,拽紧另一端后,借力站上了那只圆凳。

林棋冰不忍再看,默默侧了侧身,余光里,那道红影子蹬翻了圆凳,挣扎片刻后,头颈垂折下去,脚尖向下一动不动了。

画面顿时消散,林棋冰耳边回荡着门被踹开的声音,她最后忽然想到,怪不得做游戏时,红嫁衣总是踮着脚的。

祠堂里仍然昏暗庄严,做过纸靶子的画像垂眸看着林棋冰,她还站在三块镜子的旁边,它们已经不再映出任何影像,变回了普通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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