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个奸细到了王府到底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王府后院是王妃的事,王爷管不着,也不想管。
陆景和经过这一周多的苦等,基本已经对颜文晟还能回来这事绝望了,翻出了他之前的画像贴身收着,日日垂泪,看到就哭。
他哭得玩家们心都碎了,某些知道真相的更是罪恶感爆棚,明里暗里暗示安慰好几次无果,把头发揪掉一大把,要不是责任心还在,几乎要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他了。
几人几乎要被负罪感淹没,生怕自己一见陆景和就管不住嘴,已经狼狈地躲了好几天了,还天天吃斋念佛,活像是犯了什么大病。
那么,陆景和是已经迟钝到这个地步了吗?
当然没有。相反,陆先生心里明白得很嘞。
但,这和他就是思念好友有什么关系?
颜文晟现在很安全甚至可能还过得挺滋润是一回事,不在他身边他难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景和重感情,不只是说着玩玩的。
可况他也确实对其他人的隐瞒很生气,他并不想提前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担惊受怕,但完全有能力让其他人也跟他一起不开心。
所以说,陆先生看着神仙,其实也是个切开黑啊……
陆景和在哭,其他人在心焦如火,陆景和不哭了,就轮到他们哭了。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某几个黑漆漆的脑袋偏偏碰在了一块儿:
“你说,景和是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但肯定是故意的。”
“是这样没错。陆先生好几次背地里偷着笑话他们了。”
“那叫光明正大的嘲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让陆先生发泄发泄也好?反正陆先生的火气也不在咱们身上。”
“你说的有道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
陆景和本来正在疑惑于人都去哪儿了,听到声响,从桌案前抬起头来。
只见千秋月一身黑衣从院门进来,手里提着老字号新出锅的糕点。
橘子洲头比千秋月慢了一步,手上吭哧吭哧搬了个大箱子,周禀奕在一边给他扶着。
月下独酌和吴钩月明跟在他后面,手上也各有一个箱子,就是没那么大。
顾尘客跟在最后,手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膳,看着就很苦。
陆景和看着这鱼贯而入各自分工明确的的一群人,笑不出来了。
千秋月本来大概是想拿糕点讨陆景和欢心的,注意到顾尘客的动作,递出手的糕点却停下了。
陆景和绷着一张苦瓜脸,难受地灌下了顾尘客端过来的药膳,只觉得苦得眼前发黑。
直到鼻尖嗅到香甜的气味,他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今天是栗子糕。
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很好的抚平了造反的味蕾,却无法抚平陆景和手上的心灵。
他就着千秋月的手,一口不落地吃着,却从始至终都绷着脸。
这回不是苦的了,是气的。
顾尘客与千秋月相视无奈。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陆景和好奇地望过去,就看到橘子洲头正在组装着什么精巧的器物,大概是一些西洋风稀罕玩意。
古代武侠游戏世界当然没有西方的设定,更没有什么隔海相望的大陆,但耐不住玩家们动手能力强啊,有没有就也无所谓了,他们会手搓。
一旁的月下独酌打开手上抱着的箱子,里面是时兴话本和色彩鲜艳的戏服,看尺寸,应当就是他们几人的。
陆景和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俊美的面颊微微泛红,感觉有些羞耻。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被人这么哄啊!
周禀奕正埋头帮着橘子洲头整理复杂的机关,手忙脚乱,勉强算是没帮倒忙。
他一向最古板,却也对此事非常支持。
出那件事的时候,景和才刚刚18岁,刚刚算是脱离了半个孩子的范畴,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失去了记忆,以为自己从小就是体弱多病在病床上度过二十年的,然后又被选入了冰冻计划。
将近十年过去了,景和的身体其实已经年近三十,心却还只有20岁,这样久违了的孩子,周禀奕怎么舍得不哄他?
周禀奕费劲地解开手上缠成一团糟的线,不得不郁闷地承认了自己的动手能力确实是不行,被橘子洲头嫌弃碍事,直接推到一边。
难得受挫的男人叹了口气,擦干净手上的尘土碎屑,走到陆景和身边:“陆先生请稍等,我们大概还得有一会儿工夫。陆先生喜欢听戏吗?他们这几天特意跟着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学了,质量还是有所保障的。”
月下独酌瞪他,在玩家频道里骂:“干嘛揭我老底?就不能说我天赋异禀么?”
周禀奕当然不会让他吓住,淡定回答:“要是说你天赋异禀,陆先生信不信是一说,他们肯定不敢让你表演。万一你鬼哭狼嚎的吓着陆先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