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永王嘴角的笑意僵住,过了好半晌,才勉强维持着平静,故作不解道:“陛下在说什么,臣怎么会害陛下呢?”
小皇帝低下头望着棋盘,小脸拉了下来,说:“朕都知道了,皇叔不必再隐瞒了。”
永王心里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忍着心惊问:“陛下知道什么了?”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提高了些声音喊到:“来人!”
话音落下,门外忽然冲进来一大群禁军,将永王团团围住。
永王看着骤然出现的禁军,瞳孔骤缩,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他起身就想冲出去出去,却被拦在外面的禁军一把抓住,扔回了地上。
永王摔在地上,样子有些狼狈,看着朝他靠近的禁军,他仍然不死心,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抓本王!”
“你说为什么?”
一道冰冷又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女人声音在门外响起。
禁军自动让开一条路,秦沭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从门外缓缓走来,一身红衣,神情冰冷,看在永王眼里就像那索命的阎罗。
她看着跪地的永王,红唇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带下去。”
“是!”
禁军上前拖起一脸不可置信的永王,在他的一声声叫喊中,将人带离了大殿。
几天后,永王意图谋害圣上被当场抓捕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
此消息一出,全京城百姓又炸开了锅。
“这永王主动入京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谁给他的胆子,谋害圣上?!他不要命了?!”
“虽说当今圣上是女子,可是、可是他也不能……”
奚昭从大理寺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听见街头巷尾的窃窃私语,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永王抓住了就好,不然她日夜担心秦沭的安危,这下永王应该再掀不起什么浪来了。
奚昭心情不错地回了家,刚一进门,一个丫鬟走上前,对她行礼说:“小姐回来了。”
奚昭笑着问:“俞莲,今晚吃什么?”
“糖醋熘鱼和杂彩羹。”俞莲说完问道,“小姐今天心情不错?”
奚昭:“嗯,永王被抓了,我心也能放下了。”
俞莲笑着说:“娘娘还特地让我转告小姐,永王已经被关入了地牢。”
俞莲是秦沭连同宅子一起送给奚昭的几个丫鬟之一,也是跟随秦沭多年的老人之一,这几日奚昭和秦沭无法见面,秦沭偶尔会让阮春递点消息出来,每次都由俞莲负责传达。
奚昭:“好,我知道了,这几日辛苦你了。”
俞莲笑着说不辛苦,心里想着,她不过是传话而已,算不了什么,太后每日日理万机,却还不忘关心奚昭,那才叫一个辛苦呢。
奚昭不知道,但俞莲是知道的,太后对一直很上心。
她们这些丫鬟当初被送来奚府,一方面是来服侍奚昭,另一方面,就是负责将奚昭平日里的大事小情如数告知太后。
哪怕这几日太后忙着对付永王,十分繁忙,但仍不忘抽时间询问奚昭的近况。
俞莲望着奚昭的背影不禁感叹,能让太后如此细心对待,这么多年来奚昭还是独一份。
她家小姐还真是深受太后喜爱。
又过了几日,永王用天仙散毒害的圣上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纷纷开始讨论天仙*散是个什么东西。
有从戎州来的人,一听天仙散,霎时白了脸,疯了一样的求医问药。
可大夫郎中们连天仙散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无药可解。
再后来,又听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神秘女子,某一天走进了京城内最大的药铺,一言不发,只冷着脸把一张写着药方的纸“啪”一声拍在了柜台上,随即转身离开。
动作行云流水,背影很是孤傲。
——然后天仙散的毒就从此可解了。
在永王被关入地牢后,太后又派朝宁司去了一趟戎州,抄了永王的王府,还收获了意外之喜——最初炼制出天仙散的药师。
朝宁司把那药师押回京,在审永王的时候,带到了朝上。
这一天对所有朝臣来说都是难忘的一天,早朝议事完毕,太后没有急着散朝,而是叫人把永王带了上来。
当永王狼狈地被拖进大殿时,几日前巴结过永王的朝臣背上都不约而同冒出了一层冷汗,回避着永王的视线,看也不敢看。
秦沭却只是扫视过群臣,目光最后落在永王身上,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永王狠狠瞪着秦沭,咬着牙坚持道:“本王无罪!”
秦沭面无表情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永王,转而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药师,“既然永王不说,你说。”
药师早就被吓破了胆,此时在殿上连站都站不住,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把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