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圣女存在的意义。
姬晨仰着小脸,看着母亲眼底那抹深沉的忧色,心中的震撼渐渐被不安取代。
她想起了母亲在法坛上呕心沥血的模样,忍不住追问“母亲,您在担心什么?是不是……这‘撑起来’,很难很难?”
母亲抚摸她顶的手微顿,沉默片刻,看着姬晨清澈执拗的眼睛,最终只是极轻地叹息一声。
“等你长大了,等我体内的太阴玄精……真正传给你之后,或许……”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帐外深沉夜色,“或许你所要承担的,会比母亲今日……更苦。”
更苦?
姬晨的心微微一沉。
她不明白“太阴玄精”的具体意味,只模糊地听宫中长老提过,那是圣女宫最了不起的宝贝。
她想象中,那是圣女尊贵身份的象征,像一块藏在母亲身体里的小月亮,散着圣洁的光。
就像母亲头上那根晶莹剔透的玉簪一样。
但母亲语气中透出的一丝沉重之意,却让她感到阵阵心悸。
她又往母亲微凉柔软的怀里拱了拱,只想着永远这样抱着母亲,不去思考那份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她的……宿命。
……
时光如白驹过隙,亦如守静山巅的流云,静静掠过。
冰冷的石板,晦涩的经文,日复一日的修炼,体内日益淳厚的纯阴真气……是姬晨记忆里最长久的画面。
母亲当初的言语,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那句“月华不堕”的誓言,在每一次修为增长、每一次更翻读典籍时,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沉重。
同时,随着年岁渐长,少女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绝色风华。
那如瀑的墨愈莹润,流淌间仿佛能映照出夜空中闪耀的星河;一双翡翠绿瞳好似一泓秋水,清澈无垢,澄净如天上寒月,不见一丝杂质,却又在流转间不经意泄露出缕缕清辉,让人情不自禁沉沦其中,无法自拔;雪肤愈温润如玉,娇嫩细腻,完美得寻不见一丝瑕疵,透出玉质般的光泽,绽放出动人的光华;身形修长,曲线玲珑,恍若上天恩赐的珍宝,每一寸都似天工地造般的杰作,浑然天成;饱满酥胸傲然挺立,轻纱白衣难掩那夺目的丰盈,形状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用尽一切言语都无法形容万分之一;眉心的金色印记随着修为精进,愈璀璨神秘,宛若一枚九天之上的晨星,更添几分不容亵渎的圣洁与尊贵。
如今的她,已逐渐褪去了稚嫩,却也依旧喜爱赤足履地。
足踝纤巧精致,玉足莹润无瑕,足趾圆润如珠,步步生莲,分明踩在尘世,又似踏在云端。
一尘不染,白璧无瑕。
那份出尘的气质,融合了少女的纯净与日渐沉淀的圣女威仪,如同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月华,清冷、皎洁、高不可攀,却又美得令人窒息。
宫内巡逻的年轻护卫,每每远远望见那道婀娜的素白,便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目光痴迷追随,生怕错过哪怕一瞬间的惊鸿倩影。
便是那些见惯了前代圣女风华、心如止水的长老们,在私下里也忍不住长叹,眼中满是惊艳“此女容光,更胜其母当年!世人皆道东域那位天君横绝当世,独占美人榜魁百余年。但依老夫看,以晨儿之姿,也未必不能凭此登临绝巅,甚至……犹有过之!”
只是这些,对于姬晨而已,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风月话题罢了。她真正在意的,只有她母亲留给她的圣女之位,和随之而来的重担。
“太阴玄精……”
这个名字在她心头反复响起。
不再是幼年时模糊的“漂亮石头”,而是承载了圣女宫千载荣光的至高神物。
它象征着力量,象征着责任,象征着……母亲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深重忧虑。
现在的她已然知晓,太阴玄精是圣女传承的核心,是净化之源,是圣女宫然地位的根基。
体内流淌的纯阴真气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绪,微微躁动起来。
那轮即将进入她体内的“月”,会是怎样的存在?
终于,她迎来十八岁生辰,也迎来圣女宫最神圣庄严的时刻——新老圣女传承大典。
守静山巅,圣女宫主殿肃穆辉煌。
巨大冰晶穹顶折射天光,无数月华石散柔和清冷的光晕,将大殿映照得如同月宫降临。
历代圣女画像高悬两侧,形韵兼备,好似真人当面,共同凝视大殿中央。
末尾,挂着一位表情冰冷,好似山巅寒梅的女子。而这幅画像正面对着的一个空位,今天便迎来了主人。
姬晨穿着繁复华美的银白圣女正装,轻纱如月华流淌,裙裾绣满古老的月相图纹。
宽大云袖垂落,缀着九根流苏。
乌黑长高高挽起,戴着由九十九颗极品月华石镶嵌的圣冠,中心一轮万年玄冰雕琢的弯月。
脸上薄施脂粉,掩盖疲惫,只余完美无瑕的美丽和不容侵犯的威仪。
赤足踏在冰冷地面,荡起微微涟漪。
然而,宽大袖袍下,她的指尖有些颤,掌心微微冒汗。
她站在这辉煌殿堂中央,感受无数道敬畏、审视、期待的目光。
她微微抬起下颌,维持完美仪态,目光平静地投向大殿尽头——那高高在上的圣座。
她的母亲,上一代圣女,端坐象征至高权柄与沉重责任的圣座之上。
同样穿着庄重祭服,颜色更深沉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