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基于汇集到自己身边的各种各样的情报呈现出的模样从根本上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不过,没有什么具体的依据,只是他的直觉罢了。
“是啊,他不是那种会在周围的唆使下草率动身的人物。只要没有库沃路丁奇、修皮亚杰克之间的争执与矛盾,他肯定会为帝国的安稳与繁荣做出巨大的贡献吧……不,他在继承人这块儿彻底搞砸了。”
“怎么又提这茬儿啊。”
这句牢骚都快成多兰和米罗多的杂谈会上的固定内容了。
“继长子、次子,费洛鲁特帝再次培养出了蠢货。照这样下去,三男也不能指望。不如在艾尔希尼亚之灾中死绝了好,那样的话帝国的未来或许会更加明朗。”
罗兰明白,虽然语气在开玩笑,但他真的这么想。
“金卡茵帝出身于玛娜格力斯家,但创立帝家的时候并没有受到支援,可以说事实上成立了新家。新兴贵族家在子女教育上显着逊色,阿提拉汗家亦是如此。估计是以家为单位的智慧和经验不足吧。”
金卡茵帝和阿鲁吉尼斯帝健在的时候,主要由库沃路丁奇?卡希亚领头支援教育方面的工作。
然而,以库沃路丁奇?卡达库鲁之死为契机,形势骤变,最终断绝了这方面的关系。
很多帝国贵族都想接任库沃路丁奇家的位置,却形成了各自相互牵制的局面,谁也没能得到那个位置。
结果,帝家不得不紧急构建独有的养育体制。
“呵,你说什么呢?身为长子的下任皇帝殿下不是非常出色的人士吗?”
以揶揄的语气言的是扎萨乌尔。米罗多态度敷衍地回应道
“嗯,确实,没有比大陆屈指可数的富豪兼浪费家更优质的大客户了。我要是商人,我会争取每天都去帝都推销奢侈品。”
嘎巴地咬碎下酒菜坚果的声音空虚地在屋里响起。米罗多像是自嘲亲口说出的台词似的继续道
“哼,那个嫡子的脑袋里只有登上下任皇帝的地位摆架子和用帝家的财力沉溺于奢侈之中。估计他心里很欢迎父亲费洛鲁特帝不对库沃路丁奇采取行动吧。不动多余的战争,可以沉迷于游乐之中的当下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吧。真是有够无忧无虑的。”
米罗多断言,他肯定只想着维持作为下任皇帝被帝国贵族阿谀奉承,炫耀奢华生活沉浸在优越感中的舒坦日子。
当然了,由于他讨厌战争,愿意购入高价商品,商人们并不讨厌他。同时他也是帝国内流行华丽宅邸的原因之一。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对帝家长子的批评,不,帝家废柴的情报每天都会通过商人网络传到米罗多的耳朵里,听得他都烦了。
他觉得,在偶尔举办的杂谈会上一两个牢骚应该也不会遭报应。
“那么,次子殿下怎么样?听说他敬重初代皇帝,具有勇敢的精神……呼呼呼。”
“别说了别说了,那个的性质更恶劣。口吐狂言,说什么只要上战场,就能像金卡茵帝那样活跃的小鬼根本无可救药,以至于最近蠢货被蠢货煽动,形成了一个派系。费洛鲁特帝肯定每天都很头疼吧。那玩意儿要是成为了皇帝,帝国迟早得完蛋。”
由于长子已经被任命为下任家主,次子的地位很低。
也许是受到对此长期积累的不满驱使,次子似乎很渴望战争。
他曾多次在让内外都能听到的情况下向父亲主张“现在正是应该率领帝国军向库沃路丁奇家动战争,向整个大陆展现金卡茵帝国有多强大的时候。”。
然而,那只不过是他的场面话罢了。
率领帝国兵在战场上活跃,用功绩把长子压下去,自己被任命为下任皇帝……米罗多喷道,次子被这执念附身了。
但是,也有一部分帝国贵族崇拜次子——听着初代皇帝的英雄史诗长大的年轻贵族们。
他们对在时光的流逝中被美化的战乱时代抱有憧憬,觉得次子的主张很有魅力,因为这让他们有曾经强势的金卡茵帝国将会卷土重来的预感,参与到其中能让他们看到新的梦想。
“……和那对兄弟相比,雷维奥斯家靠谱太多。敦克尔王子虽然在政治思想上仍有差距,但他为了代替雷维奥斯王,正在拼命地采取行动。就贵族家下任家主而言,他勤奋过头了。”
“听说王都的民众之间对王子的评价也极佳。”
多兰看到了改变话题的好时机,立马顺着说了下去。他最清楚,就算继续聊帝家兄弟的事,也只会变成谩骂大会。
扎萨乌尔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也开口道
“在南邦南市也能听到一些王都传闻。听说他频繁地和现圣巫一起去城下町露面,估计是为了让市民放心吧。看来王子是一位能够仔细看清四周的人物啊。”
“确实。由于圣都的司祭袭来,很多人担心会引不理智的报复战争。展现和圣巫大人的深交可以消除这种不安。”
说到雷维奥斯家,民间对他们的印象已经沾染上“绝对要杀掉司祭人”。
若是对此次袭击事件勃然大怒的雷维奥斯王敦克尔歇斯底里,怒吼着“杀掉司祭!绝对要杀掉!!无论如何都要杀掉!!!不顾后果地杀掉!!!!集结一切能够集结的力量暴杀!!!!”不顾一切地陷入战争的话,平民一方可是吃不消的。
在这种笼统的不安之中,公开表态不排除象征泽斯教的圣巫是有意义的,因为这是对内外展现雷维奥斯家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保持着理性的行动。
敦克尔视察城下町是出于照顾平民心情不安的行动,扎萨乌尔和多兰对此评价很高。
“……萝娜女士么。”
“你在王都见过现圣巫了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就像你评价费洛鲁特帝那样,希望你能聊聊对萝娜的人物评价——听到扎萨乌尔这简单的请求,米罗多暂时陷入了沉思。
“是没有机会会谈吗?我听说五月的社交因受司祭袭击的影响,很快就散会了。”
“有直接对话的机会,不过时间很短……”
“那么,聊聊第一印象也行。”
对米罗多来说,这反而更难表述了。
他嗯嗯地低吟着,在屋内响起了重低音,仿佛巨大青蛙的鸣声——扎萨乌尔和多兰抱有的印象还挺不礼貌的。
“……就像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