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K答应过她,程勇也答应过她,但是现在到处风声鹤唳,他们要怎么来接她?还是说,他们已经把她忘了?
带着千万思绪,雪晴晕沉沉地进入梦乡,梦中,她是一个小小的雏鸟,跟在一行大雁后飞翔,穿过一朵又一朵云彩,下面是平静美丽的大海。
她飞啊,飞啊。
云彩变得阴暗,大海刮起狂风。
向前一看,大雁不见了。
她孤身一人,扇着翅膀,无力地落在大海中央的一颗小石头上。
天空被乌云笼罩,乌云降下暴雨,暴雨召来狂风,狂风刮起巨浪,巨浪像山一样高,围着她凶暴地咆哮。
她独脚站在石头上瑟瑟发抖。
突然,她的羽毛掉落了,羽毛落在石头上,变成了枝叶,变成了花瓣。她变成了一朵孽海花。
但是狂暴的风雨还未停止,风雨在海面上狂啸,分不清哪边是天,哪边是海。
一道光芒穿过重重的雨幕,穿过小山般的波涛,照射在她的花瓣上。
光芒越来越亮,像有什么在快速靠近。
汽车的引擎和光芒一同前来,原来是一辆黑色的老爷车,车灯明亮而温暖,穿透厚厚的风雨,雨水拍打在旧式的车门上,叮咚作响。
一个男人从驾驶座走下来,踏着海水走近,暴雨模糊了男人的脸孔。
他将孽海花捧在手里,带入黑车里,车门砰一声合上,隔绝了风雨。
车轮转动,搅动海水,带着孽海花远离这片海洋,远离暴雨,远离狂风,远离一切的欲望与癫狂。
乌云退散了,阳光从黑色的天际线照射出来,照在孽海花的花瓣上,暖洋洋的,花瓣开始生长,变成了人的手脚和身躯,重新变回雪晴的样子。
雪晴回过头,想看清楚男人的脸。
男人融化了。
阳光照射在男人身上,他像一块太阳下的黄油,渐渐融化,脸部变得不可辨认。
雪晴尖叫一声,想去抱住男人,但是男人像被什么东西溶化了,身体冒着白烟腐烂,等雪晴抱住他时,她只抱住了一堆灰烬。
雪晴哭起来,她想将灰烬重新拼成男人的样子,但是灰烬不断从她的指缝漏走,徒劳无功。
车窗外的暴雨重新开始肆虐,巨大的雷声轰隆隆地震动着车窗。
咚咚,咚咚,咚咚。
雷声像敲门声……
敲门声……
雪晴惊醒,发现自己仍然在宿舍里,那咚咚的响声,是真的有人在宿舍外敲门。
“是谁?”雪晴正要去开门,一阵钥匙翻动的声音后,舍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是调教师和一名穿军服的士兵。
“请问有什么事吗?”雪晴的心脏扑扑狂跳。
“少废话!跟我们来一趟。”士兵抓住她的手腕,半拉半扯地将她拽走。
他们走过铺满薄雪的操场,向着关押着花骄的地牢走去,花骄破碎的惨叫声越发清晰。
难道……她被发现了吗?
雪晴这么想着,害怕到了极点,花骄被刑审的画面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如果她嘴里现在有个氰化钾小瓶,她会毫不犹豫咬碎自尽。
但是士兵并未带她走进地牢。而是走向操场边的一个小门。
穿过小门,雪晴惊讶地发现,一辆她无比熟悉的黑色老爷车正在树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