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淮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专注看着鹿遥,“年年吃完奶好像有点困了,妈抱着他在休息室里。”
夏时越看了看表疑惑道,“是不是来医院累到了,我记得年年以前午睡不是这个时间啊。”
鹿遥温声道,“可能是坐车晃的,我去看看。”
夏时越笑着点点头,鹿遥进到休息室,夏时越不客气地盯着傅晏淮。
医生假装自己是个只会检查的工具人,一眼都不敢多往床外面瞟。
傅晏淮坦荡且姿态十分闲适地向后靠在靠枕上,医生检查了几项数值,又撕下他的纱布换药。
伤口不仅没有好,紫色的范围反而扩大了。夏时越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晏淮侧着脖子闭上眼,“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夏时越怕文筝和鹿遥从休息室里出来,他磨了磨牙放轻声音,“故意把自己腺体弄坏装可怜,你以为这样鹿遥就会原谅你吗?”
“大概率不会。”
夏时越觉得傅晏淮笑得很挑衅,反正他一看傅晏淮这张脸就想一拳揍上去。
傅晏淮思索着道,“不过不会也没什么关系,我是年年的父亲,鹿遥身边也没有其他追求者,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
靠,这个baby无耻的alpha。
“你就这么有信心?”夏时越手也痒痒牙根也痒痒,“万一鹿遥一辈子也不搭理你呢?”
傅晏淮没有异议,“就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的话,那也不错。”
现在傅晏淮的腺体坏了,他尚且处于清心寡欲的时间段,对着鹿遥没有那么强悍的占有欲,他对这样的距离感暂时满足。
夏时越看起来好像想用眼神把傅晏淮给刀了,医生在一边颤巍巍开口,“傅总,您的腺体…”
夏时越立刻问道,“彻底好不了了?”
医生干笑两声,“暂时还有救,不过今天可能需要鹿先生格外配合一下。”
鹿遥和文筝正巧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他怀里抱着年年。
年年还带着口罩,小兔子帽子外面又扣上外套的帽子,仰躺在鹿遥怀里睡着了。
众人都自觉放轻动作,文筝低声开口,“年年要睡觉,小孩子这样敞着睡容易着凉,我们先带他回家了。”
夏时越一怔,医生赶忙道,“鹿先生能不能再等二十分钟,是这样,我刚刚检测腺体,发现他对您的信息素有感应。但是具体还需要再仔细观察,您看…”
鹿遥很惊讶,“腺体有反应?那太好了。”
鹿遥松了口气,昨天和傅晏淮一起来医院,看着腺体伤口那个样子,还以为傅晏淮真的没救了。
文筝低声对鹿遥道,“你要留下来吗?年年给先我抱吧。”
鹿遥犹豫片刻就把年年放进文筝怀里,“麻烦妈妈了,等治疗结束我就回去。”
“不着急。”文筝叮嘱他,“你慢慢来。”
文筝侧头叫夏时越,“小越,回去了。”
文筝一句也没再多关心傅晏淮,她的母爱有限,而且傅晏淮也没有年年要紧。小孩子前两天刚刚发过烧,可不能再着凉了。
临走时文筝只匆匆丢下一句,“好好配合治疗。”
傅晏淮安静躺在床上,他偏头看着鹿遥,把颈侧还没换上纱布的伤口正正好好地完整露出来给鹿遥看。
那一块的颜色实在太引人注目,鹿遥想看不到都不行。他皱了皱眉别开眼,“医生,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提供信息素浓度较高的环境。”医生展开自己的记录给鹿遥看,“到这个数值就可以,密闭房间里有专门检测的仪器。”
最后医生略带歉疚地对鹿遥道,“其实治疗原则和当时治疗您的腺体是一样的,只不过您的腺体不适宜被提取腺体液制成诱导剂,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见鹿遥皱眉,医生紧接着又道,“只是先试试效果,只要验证腺体做出正向反应,接下来的治疗计划就很好制定了。”
“好吧。”
鹿遥想到自己要在封闭房间里和傅晏淮一起待着就很别扭,躺在床上的傅晏淮听见鹿遥答应,唇角不自觉地轻微往上勾了勾。
傅晏淮还没有到行动不能自理的地步,他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发烧外加躺了一上午让他有点不适应。鹿遥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扶着他站起来。
傅晏淮眼神瞬间有力了很多,等他站直鹿遥就把手收了回去。
鹿遥往前走了两步,发觉傅晏淮没有跟上,他蹙眉回头看他,“干什么。”
“没有。”傅晏淮垂下眼,装出一副苍白温吞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碰我。”
鹿遥看着傅晏淮现在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他不客气地刺了一句,“不愿意不是很正常吗。”
傅晏淮轻轻嗯了一声,“都是我不好。”
鹿遥无可奈何道,“别说这些了,先进去。医生说你的腺体有反应,看来还是可以治疗的。”
傅晏淮故意走得很慢,他想和鹿遥相处的时间再多一点。
如果是以前,傅晏淮得知自己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吸引鹿遥的注意力,他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现在,傅晏淮只庆幸鹿遥的单纯和心软。
他没有深究傅晏淮是不是故意伪装成这样,甚至在这个时候还照顾了傅晏淮的情绪,只专心治疗。傅晏淮觉得,如果换了他自己,是做不出来这么有良心的事的。
鹿遥把门关上,房间很小,面对面坐着能碰到傅晏淮的膝盖。
鹿遥干脆站起身,他撕掉腺体贴直接对着检测仪器,一点点等着数值浓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