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得知状元是当今太子殿下时,不少闺阁女子的春心更加萌动了,毕竟有方一惟在背后推波助澜,太子考了状元这样的事在民风开放的大邺并不让民众觉得惊世骇俗,更何况皇帝方儒成还增加了十个进士名字。
从这天之后,方一惟以太子的名义正式参政,榜眼和探花崔世铭主动留在京城,被封了翰林院编修的正七品职位。
身为大皇子的方尔谦,皇帝并未封王迁府,反而打算起他的婚事。
方一惟正在和仲长宁坐在一块庆祝自己得了状元的事,方尔谦便着急忙慌赶来了,这次没有翻墙,由于进不去东宫,他居然选择钻狗洞,连皇子的颜面都不要了,还被人抓住。
方一惟觉得有些奇怪,便辞了仲长宁去看他所为何事,居然着急忙慌成这样。
好在有眼线即使禀告,不至于让方一惟一头水雾地过去。
“皇兄夜袭东宫狗洞,敢问是什么癖好?”方一惟心里藏着看好戏的坏心眼,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方尔谦是不是有病。
“方一惟!太子!太子你救救我的母妃!现在只有你能救她!”方尔谦披头散发,红着双眼,姿态极其骇人,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方一惟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余妃怎么了?他是父皇的嫔妃,若是犯了错,本宫又如何能救她?”
“柳霜霜!是柳霜霜!她污蔑我母妃跟人私通!母后她不见我!她不肯见我!太子殿下!你帮我去找找母后,我的母妃一心爱慕父皇,绝不可能与他人私通啊!”
余澜霞和方尔谦从江南来到这里,本是经商,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就算是用金钱堆出来的也并不稳固,乍然出了这档子事,谁都帮不了他们。
方尔谦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方一惟。
原因还是方一惟并没有接发上次暗杀一事。
“柳霜霜是我的姨母,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方一惟觉得自己上次还差点给他送衙役去了,哪里像会帮他的大好人。
“太子殿下,我母妃定然没有跟人私通!”方尔谦就重复这么一句,用哀求的眼神凄凄惨惨地望着方一惟。
方一惟转而问:“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娶柳黛琳!我知道你不想娶她,你不喜柳家,我帮你娶!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只求你能救救我的母妃,不要让她被奸人所害!”
“……你一个断袖,为什么觉得本宫会让你娶我的表妹?”方一惟有些无语凝噎,“本宫的表妹天仙般的人儿,岂是你能沾染的?”
方一惟觉得方尔谦异想天开。
他以前确实有撮合人的意思,但那都是多少年前了?
“我,我……”方尔谦发现事情与他想得不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祈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救救我的母妃,求你了,太子殿下,求求你了!”
方一惟觉得方尔谦今天叫的这些声太子比以前加起来还多,叽叽喳喳的怪吵的,他开始想仲长宁了。
方尔谦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手脚并用爬上来,还想抓住方一惟的衣角,被方一惟躲开了。
“只要活着就行?”
权衡利弊,方一惟觉得不是不能一救,还能给自己攒攒功德,何乐而不为。
“是,只要活着就行。”
在方尔谦眼里,母妃余澜霞是唯一爱他的人,何其重要,否则也不会这般像狗一样声声泣血地祈求。
“既如此,我便进宫一趟,”方一惟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无需你为我做牛做马,只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即可。”
方一惟对余澜霞和方尔谦母子没有恨,从不觉得是因为他们,他的母后和父皇才会离心。
他走得潇洒,两袖清风,迎面看见走来的仲长宁时步子收敛了许多。
“老师,你怎么来了?”
方一惟对着仲长宁多少有点莫名的包袱,总不愿让仲长宁看到自己这样的以一面。
陷在阴谋诡计中的丑恶嘴脸,实在不堪,偏偏身处这个位置,他又不得不争。
“这么晚,你要去哪?”仲长宁神色淡淡,“那位姓崔的探花,还在你的宫门口守着,你要去见他?”
“啊?”方一惟懵了下。
他早就把崔世铭抛之脑后了,仲长宁提起这茬,他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解释道:“不是,我是要进宫一趟,有些事要处理,很快便回来练剑。”
“我与你一起,”仲长宁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尊自己的小神像塞到了方一惟的怀里,“这个带上。”
方一惟怎么看这神像怎么眼熟,像极了他常年带在身上的那尊,从前走哪带哪,后来仲长宁出现,他怕被发现便只有仲长宁不在时才带着,平常都放在枕头旁边不许人碰。
仲长宁面对方一惟的疑惑,道:“从你寝殿的床榻上找到的。”
方一惟:“……”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