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鹿家大门的那一刻,鹿卿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野生动物园——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活像一群大猩猩在围观闯入领地的异类。
客厅里挤满了人,七大姑八大姨,堂兄表弟,全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们众星捧月般围着鹿明,嘘寒问暖,递茶送水,仿佛这位假少爷是什么易碎品,不过也是,这个假少爷确实很厉害,之前可是钢琴小王子呢,更何况他还有高的绿茶技术。
智商不高怎么可能是主角。
而鹿明就坐在人群中央,笑得温良无害,手腕上还缠着纱布——被鹿父打的那一巴掌摔倒后留下的“勋章”。
“哟,真少爷回来了?”一个涂着艳红唇膏的中年女人尖声开口,语气阴阳怪气,”听说昨晚在祁少那儿过夜?”
客厅里顿时响起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鹿卿懒得搭理,径直走到角落沙坐下,掏出手机刷了起来。屏幕上是祁北屿半小时前的短信:「有点事,晚点到。」
“爷爷问你话呢!”鹿昭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祁少什么时候到?”
鹿卿抬头,看见鹿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这位一家之主三个月来第一次正眼看他,居然是为了打听祁北屿的行踪。
“六点。”鹿卿晃了晃手机,“刚消息说会晚一点。”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得客厅瞬间沸腾。亲戚们交头接耳,眼神在鹿卿和鹿明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在比较谁更有可能攀上祁家这棵大树,也在好奇怎么站队。
鹿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鹿卿敏锐地注意到,这位假少爷今天特意打扮过——白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纤细的锁骨,头精心抓出慵懒的弧度,连嘴唇都涂了层淡淡的润色膏。
啧,这是准备勾引谁呢?鹿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
就鹿明这种段位的白莲花,祁北屿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要知道,祁北屿压根不是弯的,他就是变态好不好。
在祁北屿的眼里,可能压根就没有爱情这种概念,在他眼里,好玩的就是玩具,就要得到,玩具就是独有的,就是他自己的。
所以祁北屿这种人,压根不需要爱情,原着里似乎也提到过,祁北屿,终身未娶,凭借自己的能力,最后成为书里,韶国以及外域势力最可怕的存在,至于最后死没死,他也没怎么看。
而且他也不希望祁北屿来,他不希望那个小崽子因为他而给这些人任何一点好处。
正在思考的鹿卿思绪突然被打断……
“卿哥和祁少……关系很好?”鹿明怯生生地问,声音甜得腻,一个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怪恶心的,难不成这个鹿明喜欢男人?那他要好好打击他一下了。
“还行吧。”鹿卿懒洋洋地说,“就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客厅里又是一阵抽气声。鹿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鹿卿!注意你的言辞!”鹿父厉声呵斥,却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万一祁北屿真看上这小子了呢?那他岂不是完了。
鹿卿冷笑一声,突然决定加把火:“爸,我房间的霉味太重了,能不能换一间?就是鹿明隔壁那间空着的客房?”
鹿父表情一僵:“那间是给客人准备的……”
“哦?”鹿卿挑眉,:那为什么我回来三个月,睡的却是储物间改的卧室?床垫霉,窗户漏风,连暖气都是坏的。”他环视一圈,“各位亲戚知道吗?鹿家真少爷回家,连条狗都不如。”
客厅里鸦雀无声。几个亲戚不自在地别过脸,假装喝茶。鹿母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鹿卿说的全是事实。
“还有啊,”鹿卿继续火上浇油,“家里的厨娘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每次我吃饭,不是忘了做我的份,就是不小心放了花生——我对花生过敏,会死人的那种。”
鹿老爷子重重咳嗽一声:“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待好祁少……”
“爷爷,”鹿卿打断他,“我在这个家连饭都吃不饱,您觉得祁少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句话精准踩中了鹿家的死穴。老爷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卿儿啊,是爷爷疏忽了。从今天起,你就搬去二楼东侧的主卧,我让张妈专门负责你的饮食。”
变脸比翻书还快。鹿卿在心里冷笑,正要说话,一个陌生的男声插了进来:
“小卿要是住不惯,可以来我那儿。”
鹿卿转头,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上。这人穿着考究的深灰西装,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小叔。”鹿昭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哦,这就是鹿漆?鹿家最小的儿子,常年在外打理分公司,很少回主宅。
原着里对这个角色描写不多,似乎是个边缘人物,也是一个配角,早知道先看看大结局了,现在对大结局都是懵的,不好预测啊,人家穿越都带系统,我穿越就带了一条命,还差点玩完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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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谢小叔。”鹿卿礼貌拒绝,“我住这儿挺好。”谁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安的什么心?
鹿漆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我就是随口一提。看你过得不好,有点心疼。”
心疼?鹿卿差点笑出声。鹿家这群人,一个个比狼还狠,装什么大尾巴羊?呸,大尾巴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古董钟敲了六下,祁北屿没有出现。六点半,依然不见人影。客厅里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亲戚们看鹿卿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怀疑。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红唇女人小声嘀咕,“祁少哪是那么容易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