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鹿卿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悄悄钻进被窝,像条滑溜溜的小蛇,一点点侵占他的温暖领地。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一团柔软的丝。
“唔……”鹿卿半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往自己怀里拱。
祁北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窖里爬出来,却固执地往他身上贴。
“小屿?”鹿卿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沙哑得不像话。
祁北屿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嘟囔:“玩具就该和主人一起睡。”说完,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冰凉的脚丫直接塞进鹿卿的小腿间。
“嘶……”鹿卿被冻得一激灵,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低头看着怀里这颗脑袋,祁北屿正闭着眼睛装睡,睫毛却不安地颤动着,显然在等他反应。
鹿卿叹了口气,认命地张开手臂,把这块“人形冰块”整个搂进怀里。祁北屿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额头抵着鹿卿的锁骨,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身上好暖……”祁北屿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罕见的柔软。
鹿卿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他身上的温度确实比常人高些,像个行走的暖炉,而祁北屿则像个永远捂不热的冰疙瘩。两人贴在一起,温度竟奇异地达到了平衡。
怀里的人很快呼吸平稳,陷入沉睡。鹿卿借着月光打量祁北屿的睡颜——白天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阎王”此刻毫无防备,嘴角微微上扬,像个找到归宿的小动物。
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拨弄祁北屿额前的碎,心里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柔软。
“白天喊打喊杀,晚上就钻被窝……”鹿卿小声嘀咕,想起原着小说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祁北屿,再看看现在蜷在自己怀里的这一团,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书。
祁北屿似乎感应到他的思绪,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
鹿卿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这个动作似乎很受用,祁北屿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变得更加绵长。
鹿卿闭上眼睛,任由睡意重新席卷。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小疯子”的纵容,似乎已经出了最初的界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祁炎蹑手蹑脚地走到鹿卿房门前。
自从鹿卿有了自己的房间,喊他吃早餐就成了祁炎的任务——毕竟全家没人敢去叫醒有严重起床气的祁北屿。
“鹿卿?起床啦,今天有……”祁炎轻轻推开门,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床上,鹿卿侧卧着,怀里蜷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祁北屿整个人几乎埋在鹿卿胸前,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头顶还翘着一撮呆毛,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平日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此刻看起来像个无害的小动物。
祁炎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对准这百年难遇的一幕连拍数张。快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床上的鹿卿皱了皱眉,眼看就要醒来。
“卧槽!”祁炎手忙脚乱地退出房间,关门时还不忘最后偷瞄一眼——祁北屿似乎被吵到了,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更深地埋进鹿卿颈窝,手臂还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祁炎关上门,站在原地深呼吸三次,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立刻以百米冲刺的度奔向楼下。
“爸!爷爷!哥!快看!”祁炎挥舞着手机冲进餐厅,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惊天大新闻!”
餐厅里,祁父正在看报纸,祁老爷子慢悠悠地喝着茶,祁烙则一脸没睡醒地往面包上抹果酱。三人同时抬头,疑惑地看着兴奋过度的祁炎。
“怎么了?"祁父皱眉,“大清早的……”
祁炎二话不说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上赫然是祁北屿蜷在鹿卿怀里的照片。一瞬间,餐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这……”祁父的报纸掉在了地上。
祁老爷子放下茶杯,老花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让我仔细看看。”
祁烙的睡意全无,凑过来盯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小子……”
三个大男人围着手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爱笑容。
“真可爱。”祁父感叹,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仿佛在抚摸照片里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祁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多少年没看到小屿这样睡觉了……”
“上次这样还是他五岁前吧?”祁烙回忆道,“后来被绑架回来后,就再也没……现在小家伙都岁了”
话没说完,三人的表情同时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笑容。
“鹿卿那孩子……”祁父意味深长地说,“真的很特别。”
楼上,鹿卿被祁炎的动静彻底吵醒。他睁开眼,先感受到的是胸口沉甸甸的重量——祁北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晨光中,那张精致的脸蛋被压得微微变形,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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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卿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擦掉祁北屿嘴角的口水。这个动作惊醒了怀里的人,祁北屿皱了皱眉,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准确无误地掐住了鹿卿的脖子。
“是我。”鹿卿平静地说,对这种“早安问候”已经习以为常。
祁北屿这才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后,手上的力道松了,但眉头却皱得更紧:“我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