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卿站在床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丧彪跳上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才回过神来。
“他会没事的,对吗?”鹿卿低声问猫,更像是在问自己。
丧彪歪着头看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腕上的血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祁总的身体……”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伤口在自愈,但度时快时慢,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有些却还在出血,以前愈合没这么快。”
鹿卿凑近看了看,确实如医生所说。祁北屿后背的伤势像一幅诡异的拼图——有些区域已经长出新生的粉嫩皮肤,有些却还是血肉模糊。
最严重的是右肩胛骨附近,那里的骨头似乎被炸裂了,现在正以一种近乎恐怖的方式自行重组,皮下的凸起不断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啊!”医生突然惊呼一声,指着祁北屿的腰部,“那里……骨头……”
鹿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祁北屿右侧肋骨处明显凹陷下去,此刻正慢慢鼓起,伴随着细碎的“咔咔”声。
这场景太过骇人,医生直接退到了墙角:“这……这不科学……”
“出去。”鹿卿突然说,“我来照顾他。”
医生如蒙大赦,留下消毒用品和纱布就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鹿卿锁上门,回到床边,轻轻握住祁北屿的手。
那只总是温暖有力的手现在冰凉得像块石头,指尖还带着爆炸留下的焦黑。
“傻子……”鹿卿的喉咙紧,“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想起爆炸前那一刻,祁北屿扑过来时眼中的决绝。
那个总是嘴硬的小疯子,用身体为他筑起一道人肉盾牌,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用命护着自己。
床上的祁北屿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后背的伤口迸裂,鲜血汩汩流出。
鹿卿手忙脚乱地去按,却被烫得缩回手——祁北屿的体温高得吓人,像一块烧红的炭。
“北屿!坚持住!”鹿卿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为了祁北屿学的医理知识现在没有半点用,只能一遍遍用湿毛巾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别丢下我……求你了……”
丧彪焦急地在床边踱步,时不时出凄厉的叫声,像是在呼唤主人醒来。
鹿卿是窒息的,刚刚穿越的时候,他害怕这个男人,从骨子里觉得他疯,没救,现在他害怕这个男人离开他。
如果祁北屿没了,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的?他该去哪里,回家吗?回去了又真的能快乐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祁烙和祁炎的呼喊。
鹿卿抹了把脸,起身开门。
祁烙一眼就看到弟弟惨不忍睹的后背,脸色瞬间煞白,直接惯性思维质问出声:“医生呢?为什么不送医院?”
“他在自愈。”鹿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去医院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祁炎已经冲到床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红着眼眶问:“怎么会这样?”
“鹿明飞机坠毁了。”祁烙沉声说,“我们跟到一片海域,只找到残骸。警方正在打捞,但……”他看了一眼昏迷的祁北屿,“估计凶多吉少,应该已经炸成灰烬了。”
鹿卿点点头,机械地走回床边坐下,继续用湿毛巾给祁北屿降温。
祁烙和祁炎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到一旁,给两人留出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北屿的体温时高时低,后背的伤口也在不断变化。
有时看起来快要愈合了,又会突然裂开,流出大量鲜血。鹿卿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眼睛熬得通红,却固执地不肯离开一步。
第三天凌晨,祁北屿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大部分伤口已经结痂,只有右肩胛处还有一小块皮肉在缓慢生长。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不再惨白,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