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卿眉头一皱,手下用了点力把他按回去:“趴好!说话就说话,动什么动!我的意思是你那不要命的打法!保护人有很多方式,清场、避开、威慑力压制都可以!非要你自己去挡?!”他想起来就后怕,手指不自觉地微微用力,缠纱布的动作紧了一分。
鹿卿这两天一遍一遍的回忆着那天的事情,他之前想的是,祁北屿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脑子看傻了,选择了用背去挡,不会把他拉开。
但是后来仔细的想想那天的情景,当时他们两个人站的那个位置,后面似乎是有人的,而且还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如果……如果祁北屿是把他拉开了,那么那勺滚烫的汤油,是不是会一滴不剩的泼在那对母子身上。
鹿卿心情很复杂,祁北屿虽然是反派,杀人不眨眼,但是他的内心,平等的保护每一个弱小,这真的是反派吗?
祁北屿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护下三个人,把最疼的扛下,护了那个家,也护下了他。
一声“嘶——”打断了鹿卿的思绪。
祁北屿被按到敏感部位,抽了口气,但立刻转为哼哼唧唧的撒娇:“知道了知道了,卿卿说什么就是什么!下次看到危险源,我拉着卿卿就跑,绝对比兔子还快!再不然……我就放保镖咬他们!”
他嘴里答应得痛快,心思却早就不在讨论战术上了。
因为鹿卿俯身贴胶带时,衣领间那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他。
祁北屿内心小人疯狂旋转:卿卿好香……想抱……想亲……想啃……
刚才被按回去的那股劲儿瞬间转化成另一种更强烈的渴望。
眼神又开始变得像饿了三天的野猫看见小鱼干,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粘在鹿卿的脖子上。
鹿卿刚处理完最后的固定,直起身,正想再叮嘱两句关于伤口不要沾水、按时吃药之类的话,
一低头,就撞进了祁北屿那双几乎要拉丝的眼神里。
那眼神,烫得惊人,比火锅店的汤锅还滚烫。
“……”鹿卿瞬间读懂了其中的含义,心里那股刚刚升起的怒其不争的郁闷,瞬间被一种啼笑皆非又混合着浓浓宠溺的情绪取代。
这小混蛋!
合着他刚才语重心长、一字一句说的那些话,全都在对牛弹琴?
这小疯子的脑袋里大概只装了六个字:鹿卿!鹿卿!鹿卿!至于安全问题?
大概被压缩到了小数点后一百位?
“祁——北——屿——”鹿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嘴角却在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想板起脸教训人,却现面对这只满眼都是他、为他不计生死、又满脑子只想贴贴的小疯狗,他根本狠不下心。
祁北屿看他虽然板着脸但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胆子更大了,准备得寸进尺。
他伸出没被禁锢住的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鹿卿的衣角,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炽热的渴望:“卿卿……贴贴……”
简单两个字,杀伤力堪比核弹。
鹿卿感觉自己瞬间被打败了。
他看着祁北屿那张因为失了点血色更显精致、此刻写满了渴求的脸,再看看他背后刚包扎好的伤口,最终无奈又纵容地,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是彻底拿他没辙的爱意。
他俯下身,在祁北屿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算是满足他“贴贴”要求的温和折中方案。
“老实待着。”鹿卿的语气软得像在哄三岁小孩,“我去给你端点吃的。再乱动……”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祁北屿那不安分的手,“就把你绑在床上。”
祁北屿眼睛一亮:“真的吗卿卿?还有这种好……嗷!”
话还没说完,就被鹿卿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额头。
鹿卿起身,带着药箱走出去,临关门前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祁北屿正捂着额头,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个眼神,和丧彪偷小鱼干成功时如出一辙。
鹿卿摇摇头,唇角却高高扬起。
外面客厅里,丧彪和似乎也在上演一场“你追我赶”的争夺战,大概是为了鹿卿随手放下的某块零食碎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似乎是在逗丧彪玩。
客房那边倒是安静了,只有隐隐的、规律的水流声传来,想必是二哥正“五分钟”内洗完澡,准备继续他的黏人大业。
鹿卿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家里多了两张嘴,还得再添点食材。
他拿出牛奶准备加热,一回头,看见主卧的门缝里,祁北屿探出半个脑袋,眼睛还在眼巴巴地跟着他。
鹿卿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养这么个粘人又傻乎乎的小疯子,大概……是世界上最甜蜜的烦恼了吧。
过了一会,鹿卿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香气四溢。
他擦了擦手,走向客房,准备叫那对兄弟出来吃饭。
奇怪的是,客房里静悄悄的,连水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