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宣告:我在,我没事,不用担心。
鹿卿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头顶的祁北屿,心里那片翻涌的忧虑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流。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被依赖和信任带来的熨帖感。
这小疯子,明明自己才是个伤员,明明自己将要去做最危险的事情,却反过来安抚他?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牢了些,下巴轻轻搁在那柔软的顶上。
刚才书房里那股肃杀的气氛,祁烙的担忧,以及对自己无力感的自责,似乎在祁北屿这滚烫又安静的拥抱里,渐渐被平复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祁北屿才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鹿卿。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出左手,故意在鹿卿面前晃了晃,白皙纤长的手指上,那枚深邃的蓝钻戒指熠熠生辉,反射着窗外的阳光,闪闪亮。
戒指圈住了他修长的中指,低调地宣誓着某种归属权。
“喏,”祁北屿的嘴角弯起一个甜蜜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声音也软得像刚出炉的,“卿卿你看,戒指还在呢。”
他晃动着手指,让那抹幽蓝在鹿卿眼前流转,“你给戴上的那天,它就在这儿了。”
鹿卿的目光被戒指牢牢吸引,那是他亲手圈在这小家伙中指上的承诺。
冰冷的钻石此刻却像带着温度。
祁北屿放下手,向前凑近,额头几乎要抵上鹿卿的。
他专注地看着鹿卿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照出自己此刻无比认真的模样:
“所以啊,卿卿……”
祁北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清晰地敲进鹿卿的心底:
“你根本就不用总是皱着眉头,东想西想。我才舍不得死呢。好不容易才把你拐到手,还没疼够、亲够、抱够呢,还有那么长一辈子要一起过,我怎么可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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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鹿卿微蹙的眉心,语气又轻快了些,带着点让人心头软的安抚:
“更别说……我还有你在这儿等我回家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像是许下一个关乎生命的承诺。
死?开什么玩笑!我的卿卿这么好,我才舍不得离开他身边一秒!我得好好活着,陪他到老。
然后,他的语调又变得调皮起来,带着点小霸道的得意:
“以后呀,你就只需要做你自己,快快乐乐的,想演戏就去演戏,想在家撸猫就撸猫。不要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把心放回肚子里!万事有你家小屿呢!”
他拍拍胸脯,昂起下巴,像个誓要保护心爱宝藏的小骑士:
“我的卿卿,只需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哦不,是帅帅的做回那个闪闪光的大影帝就好!外面的风雨我来挡着!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语气轻松,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
鹿卿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水中。
祁北屿这番话,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是用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让他感受到那份被呵护、被珍视、被毫无保留保护着的安全感。
他舍不得自己皱一下眉,他惦记着自己还没疼够亲够抱够,他甚至知道自己的梦想,他为他的梦想保驾护航……他用自己的方式,强硬又温柔地,将他从那片阴霾中剥离出来。
这个看似疯批、手段狠戾的小家伙,用一颗最赤诚也最滚烫的心,笨拙又热烈地抚平了他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鹿卿以前也想过,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不点儿保护着,软饭被塞着吃是不是不太好,虽然祁北屿也是男的,但是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就是在吃软饭。
“小屿……”鹿卿的喉咙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底瞬间漫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伸手,将那还在絮絮叨叨、用得意表情掩饰紧张的小家伙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手臂环过他的后背,小心地避开了伤处,却抱得那样用力。
祁北屿猝不及防被紧紧抱住,感受到鹿卿胸腔剧烈的震动,以及颈间瞬间传来的、滚烫濡湿的触感,他愣住了。
卿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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