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烙闭着眼,可眼皮底下的眼珠儿却不安分地乱转。
身边那两道灼热得几乎要在他脸上烧出洞来的视线,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他忍无可忍地猛地睁开眼,果然撞进祁炎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那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狼狗终于叼到了肉骨头,虔诚又痴迷,还带着点傻乎乎的劲儿。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祁烙没好气地低声呵斥,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有点烫,连带着耳根都漫上一点可疑的红晕。
他别扭地扭开头,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有点颤。
解锁屏幕,找到那个备注着“岳善楠”的号码,祁烙深吸一口气,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起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
>灵灵小姐,抱歉,你的联姻要求我不能答应。至于什么孩子这些,我们会找小屿帮忙想办法,谢谢你的心意。我不能丢下炎炎,抱歉了。
信息送成功的提示音“咻”地响起,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祁烙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直到屏幕暗下去。
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压了他好几天的石头,终于“哐当”一声落了地,砸得他心口又酸又软,但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堵了很久的河道终于疏通,一股暖融融的溪流慢慢淌过,熨帖了所有的不安和纠结。
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浊气都呼出去。
紧绷的肩膀线条也跟着松弛下来,整个人软软地重新趴回柔软的枕头里。
轻松是轻松了,可随之而来的,是某个不可言说部位更鲜明、更嚣张的酸痛感,还有腰后那一片被过度使用的肌肉也在隐隐抗议。
“嘶……”他忍不住抽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偏偏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还是没藏住尾音的傻笑:“嘿嘿……”
祁烙猛地扭头,正对上祁炎咧到耳根、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纯粹得像个得了全世界最甜糖果的小孩,巨大的幸福几乎要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亮晶晶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傻样儿!
祁烙心头那点刚升起的羞恼“噌”地就蹿了起来,想也没想,抬手就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扇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出“啪”的一声脆响。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你害的!”祁烙瞪着他,声音因为趴着的姿势有点闷,还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滚去拿药!疼死了!腰和……后面都疼!”
那一巴掌对祁炎来说,简直跟挠痒痒似的,不,比挠痒痒还甜。
他非但没恼,反而笑得更傻了,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好好好!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马上!”
他动作麻利得像装了弹簧,“噌”地从床边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不远处的五斗柜旁,拉开抽屉,精准地翻找出那管消肿化瘀的药膏和一个棕色的精油小瓶子。
又旋风般冲回来,小心翼翼地重新在床沿边坐下,半个屁股悬着,一副生怕自己太重压坏了床的谨慎模样。
祁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那点气被他这副小狗腿的殷勤劲儿又给消磨掉大半。
他认命地微微侧过身,把后腰和那个更隐秘的伤处暴露在祁炎的视线里。
睡衣下摆被轻轻撩起,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下。
祁炎看着哥哥后腰那片泛着淡淡青紫的指痕,还有那红肿不堪的隐秘之处,呼吸猛地一窒,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又酸又疼。
昨晚自己真是被嫉妒和绝望冲昏了头,下手没轻没重……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哥……对不起……”祁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他挤出一大坨散着清凉薄荷气息的药膏在掌心,用指腹小心地揉开,直到那膏体被体温化得温热绵软,才屏着呼吸,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按上祁烙后腰那片淤青。
他的动作笨拙又小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指腹下的肌肉温热紧实,带着祁烙独特的韧劲儿。
祁炎一边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按着,一边下意识地凑近,嘟起嘴,朝着那片被揉按得微微泛红的皮肤,轻轻地、缓缓地吹着气。
温热湿润的气息,带着祁炎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羽毛般拂过祁烙敏感的腰窝。
“嘶……”祁烙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头皮都麻了一下。
这笨蛋在干什么?!吹……吹气?!这比直接按还让人受不了!
他下意识地想缩,却被祁炎另一只大手稳稳地按住了腰侧。
“哥别动,吹吹就不疼了。”祁炎的声音就在他耳后响起,低沉而认真,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敏感的绒毛。
祁烙只觉得半边脸都烧了起来,耳朵更是烫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