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柔听得心尖一颤,嘴上没好气地说:“无缘无故打什么座机,你有事发消息就行。”
庄綦廷脸色很不好,“你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号码,邮箱,p全拉黑了。
黎雅柔咯咯笑出声,她都忘记什么时候拉黑的,倒是有这么一回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电话线,声音很清脆,“说吧,庄先生,大晚上找我什么事?”
庄綦廷被黎雅柔勾人的嗓音弄得耳朵发酥,喝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把疯涨的想念压下去,才淡定地开口:“我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
“嗯,我考虑好了。我同意你的请求。”
黎雅柔莫名其妙,“庄綦廷,请问我对你有什么请求?”
对面静了片刻,低声说:“床伴。”
“我答应你,阿柔。我……”庄綦廷深了呼吸,闭上眼,“可以做你的床伴。但是我有要求。”
“你只能有我一个床伴。”
黎雅柔这才听明白他绕来绕去地在说什么,她有些被戳中了笑点,似清脆似娇媚的笑声很放肆地洒了出来,“拜托,庄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床伴吗,就是你管不了我,我也不会管你。我们只在床上交流,床下没有任何牵绊,不谈感情,你懂吗?”
庄綦廷掐紧了手中的酒杯,硬生生忍下去,“你找了我还想找谁,我满足不了你?”
黎雅柔倒是没想找谁,但就是不想让庄綦廷得意,“那你也就这两年了。”
“黎雅柔,我还没有七老八十!”
“行了行了,知道你年轻。你是十七八岁的老小伙子。”
“……………”
庄綦廷快要被黎雅柔气死了,仰头把酒全部送入喉中,饱满的喉结滚动,有种难以言说的欲气。高浓度的威士忌侵入身体,令他双眸一半炽亮一半浑浊。
“总之,你不准找别人。被我发现,我……”
“你怎样?”
那声音压得极低,“我会把那奸夫剁了。”
黎雅柔不觉得被威胁到,反而很是好笑。她早已习惯了他过分强烈的独占欲,爱和欲都代表了独占。
她对庄綦廷也有独占欲,若是庄綦廷和别的女人做了,不干净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庄綦廷。
黎雅柔翘起脚尖,笑得很开心,她这几日心情总是笼着一层说不出的霾,但此时心情好极了,语调也明亮而娇柔,“好了好了,别大晚上的在我面前逞威风。你现在只是我的床伴,是服务我,满足我的,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地位,还当自己是我老公呢?庄先生,少把你以前那套搬出来,我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换掉你,明白吗?”
庄綦廷脸色很黑。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Kurt发来了邮件,她还要回复,没时间和庄綦廷闲聊。
“等等。”
黎雅柔正要挂电话,又无奈拿起来,“嗯?”
庄綦廷抿唇,下颌线微微绷紧,一双青筋浮现的大掌攥着一抹红。
这红来自他腿上搭着的一条黎雅柔曾经穿过的睡裙,代表着欲望的波尔多红色,像极了她涂满口红的唇。
庄綦廷握住睡裙,滚着喉结,波尔多红覆盖那被女主人嫌弃的丑陋乌红,他用暗哑的嗓音问道:“下一次满足你是什么时候。”
“……今晚可以过来吗?”。
第47章大男人离小狐狸精远一点
相隔九萬多公里的羅马,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较之港岛来得过早的炎热,这里的温度更为舒适,惬意,阳光也添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羅马皇家美术馆外墙早已挂上了新锐艺术家KurteliusValerianodAquila的宣传海报,金发碧眼的英俊在大幅海报上显得很有冲击力。
距离画展举办还有最后一周,一切具備,只
欠東风。作为東风的Kurt已经焦虑到睡不着了,这是他的画作首次在国家级别的艺术馆展览,之前的那些画廊展览只能算小打小闹。画展期间,正逢Kurt24歲的生日,eliusdAquila家族特意在生日这天为他筹備一场个人画作拍卖会,邀請了各界名流来參加。
Kurt穿着被颜料染花的T恤,坐在早已布置好的展厅里,冲着不远处的男人抱怨:“说了不要办生日宴,更不要办拍卖会,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尊重我的意见!”
他不愿意前来买他画作的人全是冲着他背后的家族,而非欣赏他的才华。意气风发的男孩总是受不了这种“折辱”。
男人的视线落在Kurt在塞伦盖蒂的那组系列画上,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Lorenzo,你不能无视我的声音!”Kurt继续叫唤,像一条吠个不停的小狗。
叫Lorenzo的男人这才缓缓转过臉。他和Kurt生得有五分相似,金发灿烂,只是瞳孔并非湛蓝,而是琥珀般的棕色。一副高大矫健的身躯比起少年的清瘦,又更为强劲磅礴,修长的四肢被剪裁得体的浅米色西服包裹,举手投足间,很有成熟绅士的韵致。
剛剛二十七的年纪,有着意气风发,也有着风度翩翩,一切都调和得刚刚好。
“这是你父母的决定,我无权干涉。”Lorenzo的声音也好听,温沉,沙哑。
“可他们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你在我们家永远比我有地位。”Kurt托着臉,叹气。
Lorenzo轻笑,琥珀色的眼睛被阳光穿透,“小鬼,那是因为你太小了。”
不过是差了三四歲而已,但Lorenzo是Kurt父親最小的弟弟,Kurt要唤他一声小叔,在他眼里,Kurt就是小鬼。
展厅的灯没有全开,穹顶洒落阳光,点亮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画作。各种姿态的生灵被画家用丰富热烈的笔触展现出来——萬物沸腾,Lorenzo认为这个主题很契合。
Lorenzo很认真地欣赏着侄子的作品,棕色皮鞋缓缓敲在展厅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直到他走到一幅被黑布蒙上的画作前,站定,“这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