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恳道:“我不想对你动手。”
而且——
安知皱起眉,眉目间透出烦躁感:“……如果你拒绝了我,那么不但我要对你动手,如果失败,还会有额外的人员接下这个任务。”
她声音很沉:“他们,就不会像我这样好打发了。”
安知诚恳无比,季朝映却仍旧没有表态,她垂着眼睛,慢慢地刮着蛋糕上的奶油,忽然问道:“你以前对我这样的人动过手吗?”
——你以前,杀过女人吗?
安知敏锐地窥见了女孩藏在话语中的疑问,她笑了起来,带着一点矜持的傲慢。
“没有。”
她道:“我们,不背叛。”
作为审核员,安知的职责在于审核新人,处决叛徒,那些像女孩一样,会直接对新人动手的人,其实大半都是为的证明自己,进入组织,安知当然不会和她们产生太多冲突。
而叛徒——
好巧不巧,女人中没有叛徒。
或许是因为天然的基因遗传物质,又或许是因为她们拥有着某种共识,在加入组织的那一刻,她们便不会违背组织的守则,又因为组织对成员亲友列出了禁区白名单,更不会有人选择叛离。
会被安知清理处决的叛徒,永远只有那些不稳定因素的代名词,天然的自私自利者——男人。
或许是因为天然的基因缺陷,被法律筛选过一层的男人,会比寻常男人更加焦躁、暴动、贪婪、不稳定,他们或被某些势力用利益引诱,或是侵吞了组织的资源还被发现……
“这是人员筛选的一环。”
安知轻声道:“只有废物才会被清理,我们……可从来都不在废物的名单里。”
灰色世界里的女人并不具备多高的道德感,但——
她们即便做坏事,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加入我们吧。”
安知再一次邀请,她道:“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不是吗?最起码……有了钱,你就不用住在这种地方。”
季朝映轻轻挑眉,她抬起眼来,询问道:“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和你们最讨厌的黑制服们关系还不错。”
“你说,如果我忽然得到了那么多钱……她们,会不会对我起疑心呢?”
“她们要是顺着我这条线,一路查进基金会——这算不算引狼入室啊?”
她似乎在真情实感地苦恼,秀气的细眉忧愁地皱紧,抬眼看人时,线条柔和的杏眼便显得无辜又可怜,几乎透出湿漉漉的潮气来。
绕是安知已经知道了她并不简单,现在却仍旧诚实地被晃了一下眼睛,如果要换个定力弱一些的人来,恐怕现在已经要开始安慰她了!
但安知没有,安知很专业。
她绷紧了脸,在桌子底下掐了下有些发痒的手指,才道:“当然不算。”
但这的确是个隐患。
安知暗示道:“只要让她们查不下去……就会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查不下去?
那是要用到什么手段,才能让她们查不下去?
如果要在基金会挂职,季朝映便还是要留在这里的,在她已经在警局挂号的情况下,远离那些黑制服便成了不可能。
那么,可以动用的手段自然就是——
让一直关注她的部分警员,彻底失去注视她的能力。
季朝映不由得带起几分笑意,柔软又灿烂:“但那好像……很困难呢。”
“如果你加入。”
安知与她对视,肯定了季朝映的某些猜想:“……我们会帮你,而且,这也会成为……”
“你更进一步的基石。”
制造出一场意外,将那些关注她的警犬一网打尽,便不用再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斩草除根的手段,又会成为进入组织后的一份功勋,帮助她在组织内取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利。
季朝映的笑意不由得更加灿烂,她将面前的蛋糕推到一旁,提议道:“那不如从送我回来的那只开始?”
她提到陈拾意,向安知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太讨厌了,最近居然想着搬到我隔壁,我还要怎么出门嘛。”
“如果你想的话。”
安知谨慎地表态,她盯着女孩愈发灿烂的笑意,某种从经验中磨砺而出的危险本能让她嗅闻到了气息的变化:“……我会帮你。”
季朝映伸出手来,托住下巴,期待地睁大了眼睛,“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她笑意愈深:“总该有些付出,我才能确定,我的选择值不值得吧。”
“……”
安知不由得沉默,背后有轻微的寒意,是本能在向她预警。
“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