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映指了指墙角的监控,轻声道:“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坏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是吗?”
“……”
潘丽萱缓缓看向那闪烁着红点的监控,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道:“今天,我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季朝映笑了。
她向潘丽萱告辞,在系统激昂的电流音里走出了店铺,然后扫视周围的建筑物。
“需要系统为您查询监控吗?”
系统意识到宿主似乎要做什么大事,立刻兴奋自荐。
“谢谢统统,不过不用了。”
季朝映看向附近的一道拐角处,她道:“已经找到她了。”
她毫不犹豫地向那儿走去,而在这段时日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竟然也没有丝毫遮掩,那人就站在拐角处约摸四五米的地方,双手插兜,个子很高。
啪。
那人吹出一个泡泡,但泡泡还没吹上多大,便破裂开来,发出一声细响。
“终于发现我了啊。”
那人发出略带含混的声音,那嗓音很沙哑,仿佛嗓子受?*?到过损伤。
季朝映轻轻挑了挑眉,先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发觉这里没有太多遮蔽物,才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她道:“找我有什么事?”
她这话问得似乎很出乎那人的意料,那人偏了偏脸,露出兜帽下单薄的嘴唇,“不问问我是谁吗,季小姐?”
第95章做凶手还是做同伴?
季朝映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个子很高,穿着兜帽卫衣和工装裤,脚上的中筒靴一看就知道很好擦洗,只需要一张卫生纸,看可以轻易地将溅落在上面的所有痕迹都处理。
这是一个很苍白的女人。
她仿佛常年不见阳光,兜帽下的面孔苍白无比,连嘴唇都不见几分血色,那双浅色的琥珀色眼瞳,在盯着季朝映的时候,便仿佛一头雌狮盯上了她的猎物。
她沾过血。
季朝映非常确信这一点。
她轻轻眯了眯眼,看着女人一直插在裤兜里的双手,确定了她对自己没有多少敌意。
起码现在没有。
于是说话也变得干脆起来:“虽然不认识你,但你好像很熟悉我的样子,是吗?”
这话实在利落,叫女人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她伸手拉下兜帽,季朝映的视线在她戴了皮手套的双手上一扫,又落回她的脸上。
女人的脸色极其苍白,透着一点冷色,像是刚刚被推出冰柜的尸体,即便她在微笑,神情中也透不出丝毫暖气:“是啊。”
“季朝映,女,大学毕业,刚刚二十岁,刚刚搬来本市……身边就一连发生了三起命案,不——应该说是四起命案。”
女人偏了偏脸,像蟒蛇晃动了一下头部,刚刚落到耳尖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荡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这样的发型,季朝映曾经见过。
……在她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学校里住校的小女生们会留这样的发型。
有点类似于锅盖头,但又比锅盖头好看不少,不是简单的一刀推,刚刚垂到耳朵附近的头发会被打薄,越下越薄,而再往下的头发则会被推成寸发,清爽又凉快。
而伴随着时间过去,人们的审美逐渐提高,类似的发型已经鲜少出现,小学生们更是因为家庭教育和社会文化的原因开始两极分化,有恨不得连一点毛寸都不留,直接理成光头的小姑娘,也有喜欢把头发留长一些,每天请妈妈为自己扎小辫的小女孩。
有点问题。
季朝映想。
但她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所以?”
完全没有掩盖的意思。
“所以。”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季朝映面前:“我们很欣赏你这样的人才,我叫安知,代表我的机构过来招揽你,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成为和我们一起奋斗的同伴。”
她的态度意外的诚恳,让那苍白的面孔上都多出几分人气,季朝映两指接过名片,手指按在凹凸不平的刻印文字上,触感清晰。
名片用黑色做底,漆黑的颜色上是凸出的烫银文字,是安知的就职机构,以及她的姓名与联系方式。
但让季朝映有些意外的是——面前这位明显沾过血,并且极有可能沾过不少次的女人,居然就职于一家慈善机构——第七慈善基金会。
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那几个文字上摩挲了一下,耳边便立刻传来了系统软软的,棉花糖一般甜蜜的声音。
系统兴冲冲地为宿主报喜:“系统查询了一下这家机构,是很有名气的私立慈善机构呢!在网络上风评很好的,一直都在赞助不少贫困儿童完成从高中甚至到大学的学业,她可真是个好人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季朝映都没忍住笑了一下,安知见她的神情有了变化,有些惊异地挑起眉毛:“季小姐这是在笑什么?”
“没什么。”
季朝映是在笑系统居然能把面前的人和好人联系到一起,但想想自己,一时间似乎又没办法对系统的眼光做出什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