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内行人不该用自己的思路去揣度她人。
因为外行人,是真的会用最离谱的方式来做事的。
第二天上午七点钟,季朝映拉开房门,对着门外站着的四位黑西装,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怎么真的会有人在盯梢的情况下直接找上门来啊!
“早上好,季女士。”
领头的西装精英十分眼熟,正是在季朝映楼下守了整整一天的那位,她冲季朝映伸出一只手,礼节性地握手示好后,严肃而态度诚恳地说:“我的老板派我来邀请您去参加她举办的私人聚会,她姓廖,廖思倩,您或许不太清楚她,但……”
西装精英掏出两本熟悉的杂志,展示在季朝映面前,用一种透着浓郁的金钱气息的平静语气继续说:“但您应该知道这两本杂志背后的杂志社已经被收购的消息,我的老板,也就是廖女士,就是它们现在的主人。”
“廖女士在看过您的作品后,一直对您本人十分……向往,所以,可以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吗?”
季朝映:“……”
季朝映:“……如果我说不能呢。”
西装精英:“那我们会用更诚恳地的态度再邀请您一遍。”
季朝映:“……”
西装精英:“这份邀请是真心的。”
两人对视,西装精英背后的三人默默挺直腰杆,为同事增添气势。
这三人明显和西装精英不同,身形高大,体格健壮,隔着衣服都能窥见模糊的肌肉线条,更不要提她们统一的站姿和表情,以及那挂在脸上,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肃杀意味的黑色墨镜——这是三个保镖。
季朝映:“……”
西装精英:“真的不可以吗?”
明明一行人的气势黑暗冷酷,看起来好像在被拒绝的下一秒就会强闯民宅把人掳走,但领头的西装精英却莫名透出一股……来自乡村的淳朴气息。
季朝映沉默了,她顿了顿,才道:“进来吧,我换一身衣服。”
西装精英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您愿意配合。”
然后带着三个保镖挂件走进了季朝映的客厅,在沙发上排排坐。
季朝映从房间里拿出一盒糖果,放在几人面前,随后走进卧室,挑了合适的衣服,琢磨了一下,又在裙摆下藏了一把小匕首,以防万一。
走出卧室,正好看见一个墨镜保镖在剥糖吃,看见她出来,对方立刻收手正襟危坐,如果不是腮帮子被坚硬糖球别起一块,那冷漠的表情足以让人怀疑自己方才所见到的情景是否是一种幻觉。
季朝映:“……”
真的感觉有点傻憨傻憨的,像健壮但是脑子不太好的大狗熊。
感觉对着这样的角色动脑筋,会有一种在欺负人的愧疚……如果一个富豪真的沉迷于追求更激烈的刺激,那她真的会选用这样的手下吗?
算了,不想了,现在想也没有什么用,等到见到人,事情自然就会有分晓。
确定她已经做好了出门准备,西装精英起身,颇为热情地夸赞了她几句,然后主动让出一个身位,姿态恭敬且郑重地簇拥着季朝映……走楼梯。
吱呀——
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候,一行人下楼下到一半,三楼的住户夹着公文包拉开房门,见到被黑西装簇拥在中间的季朝映,露出某种难掩迷惑的表情。
季朝映动作一顿。
公文包默默关门,重新开门,发现面前的场景还是自己两秒钟前看过的那一幕后瞳孔地震。
她用某种迷茫但夹杂着震撼的表情看向自己颇有几分熟悉的季朝映,眼中情绪变化万千,心声直白到仿佛写在脸上:难道偶像剧竟然就在我身边?!
季朝映:“……”
不,没有,完全没有!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直接上门啊,一般情况下,这帮人难道不是应该开着车,在她出门后尾随在身后,路过没有监控的区域忽然开门,把她掳走吗!
居民楼里的两位住户对上视线,仿佛一起中了木头人魔法,双方都很僵硬,而陪在季朝映身边的西装精英见她不动,略带迷惑地巡视周围,然后格外自然地略过了僵在门口的公文包,将目光定在了两层台阶下的一小片未知水渍上。
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
西装精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柔软的手帕,快步下了两层台阶,把手帕盖在水渍上方,然后抬手示意季朝映将手掌搭上来:“问题已经处理好了,您可以下楼了。”
公文包表情莫测:“!!”
季朝映缓缓闭目:“……”
西装精英空着手等了几秒钟,迷惑道:“女士?”
“……不用了。”
季朝映默默挪开视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和自己的邻居打招呼:“早上好。”
公文包莫名受宠若惊:“呃……早上好?”
“是……去上班吗?”
“是,刚出门,你这是……去继承家业吗?”
“……不是,她们是……一家杂志社老板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