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可没再随意发球,而是卯足了劲儿齐齐冲来,摆明了是要一次性将胜局捏在手中。
众人不忍再看,如坐针毡,李景铄和兵部尚书更是对上眼神,暗暗绞尽脑汁如何破局。
砰!
这回是球撞球门的声音不错。李景铄低着头,讪讪开口:“这周国马夫……确实骁勇啊……”
回他的却是使臣铁青着脸的一声“哼”。
这是个什么反应?
李景铄愕然看向球场,却见马球确实入袋,只不过入的是周国的球门!
居然是遂国进球了?!
众人大惊,却见那小仆策马立在场中,孤身一人与面黑如炭的周国众马夫对视,气场竟丝毫不输!
“好!”
不知谁先叫了一声好,朝臣纷纷抚掌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霾,全将之前忍受的屈辱宣泄了出去!
“不过一球!”使臣冷笑着,“就高兴成这样?遂国人也太沉不住气了!”
他说着便一摔杯子,冲马夫喝道:“休要再谦让,速速取胜!”
马夫一众迅速列阵,目光灼灼动身而上。却见一仆一将丝毫不退,反而更策马迎战,将球杖挥得呼呼作响。
那小仆一马当先,在与马夫交会时强抢先机,率先击中马球。
列阵被他撞散,马夫全力阻他,却不料瘦将灵巧地从旁斜插进来,带着球连破三人,直冲球门!
又进了!
席上爆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李景铄弯曲的脊背都不自觉挺直了,兵部尚书更是瞠目结舌,死死盯着场上变动,恨不能凑上去看个究竟。
风水轮流转,使臣这边的气压越发低下来,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一双双眼睛几乎是绝眦,桌下的手也攥成了拳。
怎会如此?
那些马夫根本不是寻常马夫,而是他们千挑万选的周国强将,个个儿都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人人身上背着百十敌军的命!
怎么会连一个小仆,一个瘦将都打不过?!
场上马夫也恼了起来,略一对眼神,都从彼此猩红的眸子中看出杀意来。
再交会,那高举起来的球杖俨然成了长枪刀剑,这马球场也成了战场,血雨腥风霎时卷起千层浪!
球杖挥下,小仆抬手格挡,却被另一人从背后偷袭,狠狠砸在脊梁上,震的他闷哼一声。
瘦将也被包围,两个壮汉不顾地上滚动的马球,反而去袭击他的马和腿,一棍下去咔吧一声,竟是骨头都断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朝臣哪里能忍?拍案而起,“你们是打马球还是打人?!”
“我竟不知周国人都是如此输不起的小人!”
“快叫他们住手!”
使臣轻哧一声:“球场如战场,若你遂国仆将有本事反击,我周国自是没话说的。若想停,那就请三皇子亲口承认贵国认输好了!”
怎么可能认输!
“欺人太甚!”
“简直卑鄙无耻!”
一片喧嚣中,李华章打了个哈欠,眯着朦胧的睡眼换了个姿势:“还没结束?怎么这么慢?”
众人怒目而视,这女人还想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太慢了,若再这么无趣,你们俩就死场上好了。”
“静安!”李景铄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这女人是不是诚心过来添堵的?
可场中被围攻的小仆耳朵微动,听到李华章的话,眸色一变。
下一秒,他反手抄起球杖,用力一挥!
弯月如镰刀般划过,三位马夫俱是一惊,匆匆向后退去,可为时已晚!
那球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袭来,直冲他们脑袋依次击过,竟是直接将三人重击下马,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使臣猛然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喉咙发出喑哑的“嘶嘶”声,险些叫喊出来!
怎么可能!!
却见小仆动作不停,双手翻飞着球杖,如耍枪一般挽了个花儿又冲其他马夫袭去。
瘦将见状,趁机挣脱桎梏,绕到小仆身旁协助。他动作灵巧又快,偷袭了两三下都没能被抓着,如泥鳅一般在场上游走。
不过须臾,两人又将一人击下马去!
“还等什么!快杀了他们!一群废物!”使臣狂怒,浑然不顾身边都是遂国人,竟直接大喊。
剩余马夫也都恼羞成怒,怒吼着冲两人飞扑而来!
然而顷刻之间,他们连小仆手中的球杖如何飞来都不知道,就被击溃在地,重伤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