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悦派一支小队将万芰荷护送回京,自己领兵迎战,两边甫一开战就是半个月,杀得不见天日,至今胜负不分。
是夜,李华章站在勤政殿,望着挂起来的地图,拧眉沉思。
万芰荷叩门进来,手里捏着属于李华章的这部手机:
“万武阳势大,看着攻不下河北,便往陇西郡去,怕是盯上了陇西府兵。如今关中一带几个小城已经被他侵吞了。”
“若是他得到陇西府兵,从关中攻入,京城守不住。”
她说着又看向地图,愁眉不展:“可若是万悦追出河北,就又没了地理优势。兵马尚少,难以一战。”
只有地理优势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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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有信息优势。
有一些东西,只有她有,只有她知道。
“追。”她尾音上扬,眼角抹开一片赤红,战役盎然,“万武阳不是要去陇西吗?就把他赶到陇西去!”
*
万武阳半夜被号角声唤醒,拔剑出营,就见火光冲天,兵马嘈杂。
“将军!河北军夜袭军营,王副将与赵军师均已阵亡!”
“报!猛虎营全数阵亡!”
“报!杀狼队不知所踪!”
“将军!敌将杀过来了!”
万武阳跨上马背号令冲锋,一马当先踏过无数具尸体迎战,甫一加入战局,就看见对面已经杀红了眼的万悦。
他惊诧地迎战,目光落在万悦挥舞的大刀上,激起层层狐疑来。
正是这时,那染了鲜血的大刀呼啸着劈下,正朝他的头颅砍来!
他立刻躲闪,却见那大刀削铁如泥,竟是直接将他汗血宝马的马头给削下来一半!
眼瞧着大刀又要砍来,他抬剑一挡,勉强抗下一击。
“万将军上马!”李恪策马过来,伸手将万武阳拽到自己马上,又满目凄凉地看向万悦,“万悦!”
万悦?万武阳一愣,这名字有些耳熟。来人又耍得是万家军刀法,难道是……
“万悦!你先前不知道我是谁,不信我也就罢了,那夜你我相会,我明明拿出了信物,你为何还是要站在我对面?”李恪一边抵挡万悦的攻势,一边大声诘问。
万悦嗤笑一声:“信物?我当年看你受欺负好心救助你,你捡拾了我掉落的玉佩不还给我,害得我因此挨揍半个月下不了床险些死去!也好意思叫做信物?”
“若非万芰荷心软给我一个馒头,如今你早见不到活着的我了!你却妄图以此为证,让我站在你身边?”
李恪难以置信:“可是上一世……你不是这样的,上一世你不是这样的!”
大刀劈下,与格挡的剑刃碰撞发出铮鸣:“够了!别再说什么上一世这样的昏话了!”
“若我上一世真与你九死一生,却最终落得个连凤印都不能执掌的空壳皇后,我又为何要重t?蹈覆辙?”
李恪瞳孔骤缩:“你!你也想起来了?!”
不错。上一世他登基后,畏于万悦战场杀神的威名,忌惮她有勇有谋,根本不敢给她丝毫权力。
加上萧大人临死前曾给他讲述过那位名唤洛尔的奇皇后,他更是战战兢兢。
于是他假借宠幸其他妃嫔,拿去万悦的凤印,走上了如当今皇帝一样的路。
他与当今皇帝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重生之时还爱着万悦,还不曾起杀心。
万悦冷笑一声,还真让殿下说对了。
她并没有恢复所谓上一世的记忆,只是将那日李恪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殿下。殿下闻言就笑出声来,眸底全是了然。
随后殿下伸手,用她那双莹润的,带着轻薄茧子的手,握住万悦的手,放在调令黑羽卫的虎符上。
只那一瞬,什么李恪,什么前世,什么孽缘,就都与万悦无关了。
李恪虎口疼得失去知觉,剑被万悦击落,右臂已露出森森白骨。
眼瞧着那劈头一刀就要落下,万武阳当即掉转马头:“撤退!全军撤退!”
万悦望着大军撤退的方向,挑眉笑道:“殿下料事如神。诸将听令!将万武阳大军,赶进陇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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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武阳退入陇西不过七日,已经被万悦骚扰得退了又退,大营刚刚扎下又要开拔,士兵筋疲力竭,没有战意。
李恪急得团团转:“如此怎么办?军队疲乏,昨日运输粮草的密道也被截了,再这样困下去,我们真要输了!”
万武阳倒是冷静,见李恪焦躁不安,招招手让他坐下来一道儿饮酒:“急什么?”
“你以为我们这些日子后退,都是在无头苍蝇乱撞一气?呵!老子当年和周齐两国对战,早将陇山一带熟得如同自家后院!”
“我们如今所处位置,你看,就在这里。背靠陇山,洞窟众多,易守难攻!只等他们再攻来,我们便可利用地形诱敌深入,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