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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的塔楼下,泉司捂着头,缓缓弯下身子。
白烟缪连忙扶住她,带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坐下:“怎么回事?”
“……头疼。”
泉司把自己蜷成一团,黑色的耳朵紧贴着头发,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飘忽虚幻。
白烟缪皱着眉头把手探入泉司的臂弯中,托起女孩的头。
那是一张垂眼凝眉,无精打采又萎靡不振的脸,白烟缪从未看过泉司露出这种表情。
泉司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上去颇为吃力,瞳孔甚至有些涣散。
情况很糟糕。
白烟缪让泉司躺平,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伸手掌覆着那双眼睛。
冰冷的温度刺激着神经,泉司稍微清醒了些。
“你可以选择回候补区休息。”她听到白烟缪这么说。
泉司刚摇了下头就感受到一阵剧痛。
“别动。”
白烟缪按住泉司的头。
她俯下身,雪白的长发落在泉司脸上,融入黑发中,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将她们遮得严严实实。
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轻盈的歌声,如冰雪融水,空谷回响。
忽然——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白烟缪覆在泉司眼睛上的手被拨开,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呵。”
白烟缪轻笑一声,蔚蓝色的眼眸像被光照般晶莹透亮:“现在才想起来?”
泉司坦言:“没想起来。”
她倏然抬手,轻轻勾住了一簇白发*。
白烟缪微微偏头。
“要不……你和我说说?”
白烟缪定睛看了她一会,旋即撇卡视线,似乎也因为狭小幽暗的空间而变得感性。
那是在白烟缪六岁的时候,也是在她正式步入家族内部汹涌的暗流的时候……
“自己想。”
“可是我想不起来……”
白烟缪打断她:“会想起来的。”
泉司眨了眨眼,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她松开那几缕头发丝,下一秒抓了一大把,柔软的白发就像冰凉的丝绸贴在皮肤上。
白烟缪眉头都没皱一下。
“哎我说,你在学校针对我是不是因为我把这事给忘了?”泉司忽然想到一件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因为你蠢。”
“靠!”泉司直接起身,“你又骂我!”
白烟缪挑眉:“你的重点是这个?”
“不然是哪个……”
“啊!你怎么这样?!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要针对我!”
泉司气得像个小狗气球,耳朵和尾巴都直直竖着。
白烟缪看了她一会,蓦然笑了。
“你还笑?!”泉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天天找茬搞得我好像是社会混混!”
白烟晓笑得往后一仰,靠在墙壁上哈哈大笑,嘴边的两个小梨涡尤为欢乐。
泉司不想跟她说话,就要起身离开。
忽然,手上一阵拉力传来,泉司被拽了下来。
“唔……”
额头一痛,眼睛睁开时,一片蔚蓝色蛮横地撞入眼中。
泉司愣了下,听见白烟缪说:
“看着我。”
“你会想起来,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