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家木雕店,希望它能变得生意红火,诸位皆是生意上的佼佼者,有什么建议能帮助到我吗?”
虽然是询问,但黑影的语调带有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
*
昨夜阴了半夜,第二天居然又是晴天。
李松萝趁早上太阳还不大晒,牵着月山出门遛弯。
只要天气不热,月山还是喜欢出门的,四只脚轻快的跑,把李松萝手里拽着的套绳都绷直。
路过早市,寒气蒙蒙的白雾里飘荡着热食的香气。李松萝拽着月山进去买了吃的——也听见隔壁买早饭的本地妖在闲聊。
“月湾海滩今天一早挂了休息的牌子,这是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那边死了个妖,眼睛都被挖走了,巡逻卫今天早上才把尸体抬走呢。”
“怎么可能!这可是极南之域,何人如此大胆,敢在重寄殿下治下行此恶事!”
“谁知道呢,月湾附近住户那么多,但听说昨天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昨晚后半夜天气也怪,乌云遮得一点太阳光都看不见。”
……
他们八卦了几句,却并没有完全围绕那件事情聊天,不一会就开始说起别的事情。
毕竟极南之域这么大,建城至今其实并非完全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只是都是小事,从来没有闹大过,只要不闹大,那位妖君也不会事事都管。
李松萝分心听了一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的肉饼已经被月山咬走了好大一口。
她看了眼剩下肉饼上大猫的牙印子,下不了口,干脆将剩下的肉饼都塞进月山嘴里。
回到家,李松萝看见谢扶蕖手拿铁铲站在池子里,正在清理淤泥。
他衣袖卷过肘,裤子卷过膝盖,露出雪白的小臂和小腿。虽然那皮肤白在太阳底下都过曝了,但是因为肌肉线条明显,一点都不显得文弱。
尤其是当谢扶蕖用铁铲铲起淤泥时,小臂肌肉绷紧,蜿蜒的裂纹移位,在晴光下显得格外诡艳。
李松萝靠在紫藤花回廊的支柱上看了会,等看够了才拎起裙角上前。
现在裙子的长度已经不绊脚了,但是池塘旁边堆了很多淤泥,李松萝怕弄脏裙子,所以还是将裙角拎起。
她左挪右跳,脚步轻盈踩到池塘边的石头上:“谢扶蕖——”
谢扶蕖停下动作向她走过来,白净面颊上还沾着几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去的泥巴。
李松萝掏出手帕往他脸上擦,把那张好看的脸擦干净后,她才从斜挎包里掏出油纸包裹的煎饼,喂到谢扶蕖嘴边。
谢扶蕖两手都沾了泥巴,就着李松萝的手吃了两口。
李松萝:“池塘里的锦鲤呢?”
谢扶蕖:“放进琉璃水缸里了。”
李松萝耐心的把煎饼喂完,才跑去看鱼。
琉璃水缸是她前天买的,长方体的外形,表面有花纹,里面放了水和鱼——花纹把红鲤鱼的形状扭曲得有些奇怪。
水缸挨着窗户,窗户上插着纸风车,外面就是池塘。
李松萝把脸贴到琉璃上面,看见一个在池塘里走来走去,形状模模糊糊的谢扶蕖。她用手指抵着琉璃上面谢扶蕖的倒影,倒影移动,李松萝的指尖也跟着移动。
大红金鱼穿过倒影和李松萝的指尖,尾巴一甩,水波流转,层层涟漪中,谢扶蕖模糊的影子被杂糅成一团色彩。
李松萝忍不住,两手撑着地板喊了两声谢扶蕖名字。
她喊第一声时谢扶蕖回头了,等李松萝喊第二遍时,谢扶蕖已经走到窗户面前。
“怎么了?”
他微微向窗户里倾斜身体,疑惑的望着李松萝。
李松萝一下子翻身站起来,踮脚往谢扶蕖唇上亲了一口。
她起得太快,腰间墨绿垂带落进装了水的琉璃水缸里,惊得大红鲤鱼摆尾游开,水面不平稳的起伏。
李松萝亲完谢扶蕖,转身若无其事的跑上楼,脚步将楼梯踩得踏踏响。
一口气跑回卧室,李松萝摊开手倒在床上发呆。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李松萝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那样。
只是隔着琉璃水缸看谢扶蕖的影子,越看越心痒。
影子本来就是抓不住的东西,更何况隔了一层琉璃,又隔一层水波。
但越是抓不住,就让李松萝心更痒。
难以形容的胜负欲作祟,少年很年轻的那种炫耀心理让她忍不住把谢扶蕖喊过来——她只喊了两声,飘忽不定的‘影子’就自己走了过来。
每次谢扶蕖听她话的时候,李松萝心底便轻飘飘的冒起满足感。
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热,心脏也跳得很快。
李松萝捂住脸在床上滚来滚去,枕头被子都被她踢到了床底下。
谢扶蕖研究了一下材料,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砌瓷砖。
瓷砖也是李松萝前天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