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能贫乏地再一次使出缓兵之计:“我,后面,后面跟你讲,这个要说明白,很麻烦。”
易闪闪眼睛弯弯的:“好呀。”
齐鸿越已经在眯着眼睛看她俩了。
应愿觉得不仅易闪闪通不过面试,她自己也要被开除了。
应愿快速抽手,并且凑到了齐鸿越跟前催促她:“组长,我们走吧,走吧。”
齐鸿越转身向外走,应愿在她身后紧紧跟随。
易闪闪倒是不会再追上来,她冲她们招手:“再见啊~”
然后又语调亲昵地道:“应愿~你忙完之后给我发个消息呀,我们还有好多问题要一起讨论呢!”
“……嗯。”
应愿从嗓子眼里闷哼出声,她戳了戳齐鸿越的肩膀,两人一块加速离开了教室。
直到出了教学楼,又走出去一大段,应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齐鸿越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喜欢她?”
应愿:“!!!!”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把自己摔出去。
“看来是了。”齐鸿越道,“易闪闪看着很直啊。”
应愿好不容易下去的热度又燃烧了起来,她用力摆手,企图解释:“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齐鸿越:“我在想哪种关系?”
应愿:“……”
齐鸿越:“没关系,哪个女同不爱上一两个直女,你这个还好一点,起码挺在乎你的,要和你做……”
齐鸿越轻笑了一声:“好朋友。”
应愿:“……”
应愿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今晚的所有事情都在状况之外。她被易闪闪激怒说出那一长段莫名其妙控诉的话,简直让她尴尬到不敢回想。
袒露心声,哪怕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也会让应愿感觉到惶恐。
齐鸿越:“自己的感情问题自己处理啊,不要影响到工作和学习。”
应愿:“嗯。”
齐鸿越:“易闪闪我肯定不会收的,怎么向她去通知和解释,就交给你了。”
应愿:“……嗯。”
本来就是自己招惹来的人,自己处理也正常。
两人走到了一处岔路口,齐鸿越有事向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应愿站在原地愣了会神,拐向了活动室。
她今晚的确还有很多计划内的工作要做,易闪闪说的是忙完之后联系她,那就等忙完之后再说。
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晚上十点半,离熄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这也是她们组员会在活动室待到的最后时限。应愿关了电脑关了灯,锁上了活动室那个推着总会嘎吱响的门。
她独自向外走,夜晚寂静,一轮明月遥遥地挂在半空中。
应愿对自己进行了反思。
今天能喊出那一段话,看来她的确是对易闪闪抱着一丝怨念和希冀的。
她希望起码在朋友的角度上,能够真的同易闪闪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以前她们的肢体接触那样亲密,应愿却觉得易闪闪从来没有看见过她。
易闪闪的世界那样丰富,她只是一个听话好用的工具,一片没有外包装的情绪药。
现在,应愿不想再当那片药了。她一直在等着去除这个因素之后,她和易闪闪之间的联系归于寡淡,而后彻底消泯。
易闪闪却从此开始,对她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如果说之前还算是一点企图回归拥抱关系的小手段,可今天当易闪闪听完她的不满,一下子便火气消失,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欣喜地望着她的时候,应愿感受到了……强烈的被在意。
易闪闪在意她,真的吗?
易闪闪想要和她做真正的朋友,真的吗?
易闪闪会想要了解她那些无聊的过去和想法吗?
还是这些都只是易闪闪不服输进一步玩弄人心的手段?
应愿想不明白,应愿得不出答案。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像齐鸿越带她实现一个程序功能,她们不靠想,她们靠试,试了自然知道对错。
短短的时间内,应愿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连她面对情感时的勇气,都比之前丰盛多了。
应愿长长地呼吸,在温暖和煦的夜风里,兑现自己的承诺,给易闪闪发消息: